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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她們進城時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不管是誰,應該都知道她們到了,設宴肯定是要在開宴之前告知對方,或許告知的有些晚,對方需要準備一番,但再怎麼準備,也不該許久不來。
「看來他們是不打算來了。」席紫桐喝了口小酒,吃的一臉饜足,「郡主,何不撤下席位,關門謝客?」
徐清君端坐於上方,眸光清冽,並未露出動心的姿態,淡漠的神情一如既往,好似被放鴿子的人不是她一樣。
真是沉得住氣。
樂清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徐清君,金大腿,越來越好看,越看越帥氣,世上怎麼會有像徐清君這麼完美的人呢?敢放她女主的鴿子,最好別讓她知道是誰!否則她絕對饒不了對方!
「樂清,你覺得如何?」徐清君心中已有定奪,不過她還是開口問了聲樂清,想讓樂清有點兒參與度。
尤其是當她看到樂清的滿眼星河時,她更是想和樂清多說兩句話。
「我?」樂清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徐清君在問她話,「我……」
她剛想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席紫桐就打斷了她的發言。
「郡主你問小丫頭做什麼?小丫頭除了吃就是睡,活像一頭小豬,問她這些事,她怎麼知道該如何做呢?」席紫桐不想讓樂清承擔責任,她們剛入府,這府上有多少人是對方的人,有多少能信得過,還未可知。
徐清君點點頭,是她疏忽。
怎麼一遇到有關樂清的事,她就會犯傻呢?當真是奇怪。
樂清鼓鼓嘴,不高興的看了席紫桐一眼,她確實不想直接說,但這不代表她喜歡被人看不起!席紫桐什麼意思嘛,她哪兒有像豬?就算是像,那她也是一頭小香豬!
「郡主,我確實什麼都不懂,但是在我眼裡,郡主是最好最好的人!好人該心想事成,不能受委屈!那些人不來參加郡主的宴席,是他們的損失,他們總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選擇後悔的!」樂清的意思是,不用因為那些人放鴿子而生氣,總有他們後悔的一天。
「真是小丫頭的話。」席紫桐哈哈一笑,樂清說話帶著幾分童趣,聽起來很是好笑,但是不得不說,正是因為那幾分童趣,才更讓人覺得,此乃肺腑之言。
一個滿嘴謊話的人說出來的奉承話,和一個聽上去真心實意的人說出來的話,效果肯定是不一樣的。
別看樂清的形容詞匱乏,但她說話發自真心,讓徐清君這個聽慣了他人拍馬屁的郡主,聽著十分舒服。
「哪裡是小丫頭的話了!我說的是大人的話!大人們想說不敢說的話!今日勞累,郡主千金之軀,怎能等人?既然他們不來,那便不來吧,郡主該好生歇息了!」樂清內心也是苦啊,她為了哄金大腿容易嗎?明明是個阿姨級別了,還在這兒裝嫩。
「嘿,小丫頭懂什麼?」他們不來就不等,日後傳出去,那便是郡主囂張跋扈的把柄,對方大可說自己有事耽擱了,結果好不容易處理完要事後趕過來,發現郡主已經收起宴席了。
至於他們到底讓郡主等了多久,外人才不在乎呢。
若是郡主等下去,時間過太久,傳出去是對方不知禮,名聲上不會受到有心人惡意污衊。
小丫頭還是太小了,不知道大周皇室的名聲有多差,為了不讓這些差名聲耽誤郡主大事,郡主只能忍一時啊。
席紫桐越想心裡越憋屈,將手中的酒一口悶了下去。
「郡主和席大人若是一直不同我細說,我當然什麼都不懂,我只是個小丫頭,腦子裡也只有郡主,只要郡主開心,郡主想做什麼都行!」
「小丫頭還頂嘴?你可知,我們要等的人是誰?是郡主的……」席紫桐大概是喝多了,一順嘴就要說出對方的身份,想跟樂清仔細說說現在的情況。
「好了。」徐清君起身,打斷了席紫桐的長篇大論,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樂清身上,像是第一天認識樂清般,平淡無波的眸子裡,慢慢盪開些許漣漪,「樂清說的對,今日勞累,不宜為他人煩心,回去睡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席紫桐一愣,她怕不是喝多了,怎麼開始產生幻覺了呢?
大概是因為有一個名聲極差的母親,又自小沒有父親,被皇太后教導時,皇太后一直叮囑讓她保護名聲,所以徐清君自小對名聲就有非同一般的執念。
席紫桐再清楚不過了,因為曾經的她正是因為名聲不好,才會差點兒被徐清君拒絕成為手下的,若不是她後來拼命去練武,去沙場給自己賺了一份誰也說不出二話的鐵功勞,洗刷了女子習武嫁不出去的壞名聲,徐清君就真不要她了!
「今日這是怎麼了?郡主,您難道真的累了?」一定是累了,不累不會這麼說。
「紫桐,天色不早,你該回去歇息了。」
又來了又來了!標準趕人的話!
席紫桐剛要說話,就看到徐清君從上位走下來,一路走到樂清跟前,同樂清說:「天黑路滑,我送你回去吧。」
不是,什麼情況啊!
席紫桐往前伸手,還沒說話呢,樂清就高興的跟在徐清君後頭走了。
到底誰是丫鬟啊?郡主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郡主了!
徐清君變了嗎?她不知道。
但是她突然發現,世界上有一個人,在意她這個人,超過所謂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