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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小公子微微皺眉,將這麼大一個店,交給一個年輕女子掌管,這背後之人看上去也不是很靠譜啊。
「我家公子姓肖,你尊稱我家公子為肖二公子便是。」老胡見肖公子高深莫測的扇著扇子,趕忙上前介紹一二,他這猶如隨身小廝一般的行為,引來肖公子一個注視。
大概肖公子沒見過如此殷勤的傢伙吧,畢竟這年頭上趕著做人小廝的人,還是少數。
肖公子名卓清,出身富貴。翠容一聽到這個姓氏,再看這人年齡,就想到一家。
當朝宰相肖牧,他的二兒子,好像今年十六歲。
再看這位肖公子腰間佩玉,那玉上用古文寫了個「肖」字,翠容不認識,但她見過類似的圖案,是肖家家族印章上的字。
肖家也算是個大家族了,肖牧乃當朝皇帝幼年玩伴,他的父親被封為陳國公,母親是皇帝的大姑母,曾經的大長公主,只是已經去世十年了。
肖家顯赫,除了一門富貴外,還因為肖家旁支經營蜀錦百年,賺盡天下大財。之前樂清和肖家旁支有所接觸,翠容跟著見過肖家印章。
這位怎麼過來了?翠容有種不好的預感,等肖卓清進門後,她給站門口招待客人的小二一個眼神,讓小二去尋樂清,把事情說一下。
翠容笑容不變的跟在肖卓清身後,為肖卓清引路,不時說一句:「肖公子,請這邊來。」
她一步步引著肖卓清往深處走,去看萬象樓的文房用品,肖卓清年紀小,酒水禮品用不上,香水倒是能給肖卓清看看,畢竟這些公子們很在乎個人形象。
肖卓清微微點頭,扇著手中摺扇,風流倜儻的走在曾經的教坊司中。
他看上去很鎮定,實則眼珠亂轉,一直在看新奇。
他長這麼大,從沒有來過教坊司!
之前想來,但是他年紀小,家中長輩管得嚴,現在好不容易已至束髮之年,家中長輩有意帶他去見見世面,誰知長公主不喜教坊司,硬生生將長安的教坊司給拆了。
拆了也就罷了,他們家大人跟著陛下去了新都,還把他給扔在長安城了!家中管教甚嚴,沒有大人允許,肖小公子哪兒也去不了,他想看看教坊司的願望,直至今日才得償所願。
「倒是挺氣派,就是奇奇怪怪的。」肖卓清左右看著,發現每個東西都有自己的柜子和貨架,萬象樓一樓完全打通,地上鋪著打磨光滑的青石磚,四周的窗戶都用薄紗糊著,以確保光線進入,塵土進不來。牆上也用瓷板貼著,瓷板多為白色,上頭繪有淺色花紋,既好看又顯得寬敞,最主要的是,瓷磚光滑可反光,叫屋子裡更加明亮。
光線暗一些的地方掛著燈籠照明,力求沒有黑的地方。
光線好,那些包裝精美的東西,就像是自己閃光一樣的精美好看,連走在上頭的人,都比平日氣色更好。
肖卓清看上那牆上的瓷板了,以前只在一些家具上鑲嵌一塊,用作裝飾,誰曾想還能在牆上貼啊,關鍵是貼在牆上,竟然顯得屋子裡這麼亮!
翠容拉著肖卓清開始逛商場,胡家父子跟在肖卓清身後一言不發,好像特別老實。
另一頭,正在盯著工人與宮裡來的繡娘做成衣的樂清接到了萬象樓小二的傳信,說樓里來了一位肖家的公子。
「我去一趟萬象樓,你們慢慢教慢慢做,這些衣服最後是要給宮裡娘娘們穿的,你們每人均負責自己的衣服,決不能互相幫忙。看好你們的衣服,這衣服上有記號,出了錯,我不會管你們的衣服被誰碰過,我只找標記所代表之人。」
「是!請主家放心!」
樂清嚴肅的警告了一下,生怕出問題。
根據樂清看古言小說的經驗,皇宮是封建社會最大的賭場,賭贏了,那是飛黃騰達,一人之下,賭輸了,骨灰都給你揚咯!
她自己輸沒關係,就怕有人拿她當筏子,攻擊徐清君。
等樂清離開後,製衣坊恢復了平靜,幾個工人帶著宮裡的繡娘徒弟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工位上製衣,工人心虛,她們的手藝哪兒比得上宮中繡娘?也不知該教什麼,就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按照製作成衣的步驟做衣服,而宮中繡娘其實心中不忿,卻不敢表明。
若是不能將成衣製作方法學回去,各宮娘娘不滿,定會惹來禍端,再看不上這些手藝粗糙的工人,她們也要學。
熱火朝天的氣氛下,每個人都做自己的工作,除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繡娘。
她看上去三十來歲,手藝好,但身體不如年輕人,坐一會兒就要起身走動片刻,還要歇一歇眼睛,因著她乃宮中最受娘娘們喜愛的繡娘,也沒人敢說她偷懶。
她走到院子裡,大概是內急,還去更衣一番,回來時,右邊袖子裡露出來一塊布的一個角。
那布瞧著鮮艷極了,與樂清這兒的絲綢棉布不是一種布料。
等樂清緊趕慢趕到萬象樓的時候,翠容已經和肖卓清談成了兩筆買賣,一筆是肖卓清買的香水與文房用品,一筆買賣是牆上貼著的瓷板。
樂清到時,正巧翠容剛把肖卓清送走。
「他沒找麻煩?」樂清還以為自己碰上打臉文必備打臉橋段了,誰知道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像是隨意過來逛一逛,不過他帶來一對父子,那對父子極有錢,肖公子買的東西,都是那對父子付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