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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清啊,今天你就要去伺候貴人了,如果伺候的好,以後自有你一番造化,若是犯了事,可能連命都保不住,我問你,你真的要跟我走嗎?」
「若是留在這兒,是必定會保不住命的,而跟您離開,我才會有一線生機。」清醒的樂清,知道怎麼選,才是最好的結果。
張老太太滿意的摸了摸樂清的頭,摸了一手泥,她嘴角微抽,趕忙收回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既然你已經選好了,那就同我離開吧。好好洗漱一番,吃飯了嗎?」
樂清搖搖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張老太太,這是她見過最好看的老太太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歲月從不敗美人。
張老太太年輕時什麼模樣,樂清沒有見過,但從她老了後的樣貌,就知道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雖然叫老太太,但張老太太年紀算不得大,頂多將近五十歲,在現代,如果是女明星,還能發個艷壓通告呢。
「可憐的孩子,先去奶奶家吃頓飯,然後洗漱一番吧,時間緊,不能讓你好好休息,咱們馬上去縣令府上。」張老太太嘆口氣,心裡對樂清更是多了幾分疼愛,這孩子像她,像她那時一樣,歷經了苦難。
以後如何,張老太太也不知道,只希望樂清能走出和當初的她不一樣的路,得到一個更好的結局。
看來確實是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原主去做。樂清乖巧的跟在張老太太身後,很是疑惑。難道就非原主不可嗎?縣令相當於現代的縣長了吧,一個縣難不成還找不出頂用的小姑娘?
樂清洗漱完,穿上一身粉嫩嫩的小裙子,梳了個可愛的雙丫髻,看著銅鏡里模糊不清的自己,面對張老太太的誇讚,樂清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這銅鏡的清晰度,她啥也看不清楚啊!
「張夫人!」
樂清正和老太太說話呢,突然有人推門進來了。
進來那人穿了一身青白色長衫,衣角處繡有玉竹圖案,手腕間用長帶綁著,一身書生服飾,硬生生穿出了武林俠客之感。
玉面長衫,是個精神小伙。
「江帳房,您怎麼親自來了?」張老太太連忙起身,將來人迎進屋中,江晨一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乖巧坐在一旁的樂清。
小姑娘骨相極佳,平日裡污頭垢面的看不出什麼,今日一瞧,才知是個仙女下凡的模樣。只是年紀小了些,還未長開,還是一團孩子氣呢。
怪不得那色中老鬼急不可待的就要將人帶走,甚至不惜和縣令大人搶人,那老鬼定是見過這小姑娘了。
一想到這小姑娘差點兒落到孫員外手中,江晨心中一陣噁心,若非他如今已是官府中人,按照他往年浪跡江湖時的性子,早一刀將那畜牲送上西天去了!
「郡主的車馬已經到卞城外了,傍晚時分就會到張陽縣,縣令大人聽聞張夫人遇到了些困難,故派吾前來,相助張夫人。」
江晨的江湖派說辭聽起來有些奇怪,張夫人不太適應的笑了笑,「不必勞煩帳房先生了,這就是樂清,她曾隨我學習了很長時間,規矩上定不會出錯,長安郡主為人隨和,請縣令大人放心,不會出事的。」
張老太太說罷,又讓江晨去吃口茶,江晨本想儘早離開,但嘴笨的他哪兒是張老太太的對手,兩三句就被張老太太打發離開了。
等人一走,張老太太連忙叮囑樂清,她看著樂清那雙格外靈動的眼睛,嚴肅叮囑,「來不及教你許多,你只記得,低頭立在一邊,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便可。今朝比之前朝寬鬆,不必見人就跪,但若是惹了貴人不悅,定要跪在地上請罪,絕不許抬頭直視貴人!」
樂清鄭重點頭,她心裡鬆了口氣,看來張老太太並沒有將宮裡的規矩都教給原主,她就算出了錯,也不會有人懷疑。
「我還能回來嗎?」臨走前,樂清問張老太太,這句話其實是想得到張老太太的回覆,得到老太太的庇佑。
現在她和原主家人已經徹底鬧翻了臉,以後回來,還有容身之處嗎?
張老太太笑著搖搖頭,只說了一句:「傻孩子,你什麼時候想回來,能回來,就可以回來。」
樂清就這樣跟著叫江晨的縣衙帳房走了,這位帳房先生看上去一股子江湖氣,完全不像個讀書人。
來到這個世界後,樂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穩過,未來雖然是一片迷霧,但至少她已經有了一條活路。
對於那位還沒有見面的長安郡主,樂清心中是抱有感激的,如果這個稱號不是那麼耳熟的話。
「你要伺候的人,是當今陛下的親侄女,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長安郡主,郡主與你年齡相仿,為人和善,你不必緊張。」見小姑娘一直低著頭走路,不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的像只鵪鶉,江晨輕聲安慰了兩句。
樂清悶不做聲的點點頭,一個性子活潑的奴婢,和一個性子沉悶的奴婢,前者更容易得到主人歡心,後者更容易得到主人信任。
唉,想她清晨的時候還是現代獨立女性,晚上就要當奴婢伺候人了,人生可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樂清一路上都坐在馬車中,樂清很好奇古代的街道到底是什麼樣,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連車簾都不敢掀起來。
下車後,樂清馬不停蹄的跟著縣令府上的奴婢走入後院,低著頭聽了縣令夫人兩句訓話,隨後又跟著幾個年輕貌美的奴婢到了主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