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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她覺得席紫桐不正常之後,席紫桐的動作是越來越過分,一開始對自動找上門的四皇子是冷言冷語,後來直接就動手了。
這種行事風格不像是席紫桐,別看席紫桐看著傻乎乎的,實則最是謹慎小心,掌控著桐木燈的席紫桐是個十分能忍的傢伙,如果沒有徐清君的默認,她絕不可能對四皇子太過分。
「小笨蛋在擔心什麼?」徐清君看著手上的文章,一邊看一邊輕笑回道,惹得樂清一陣臉紅。
「就算昨天晚上我先忍不住求饒了,你也不能老叫我小笨蛋啊!」樂清不禁有些抓狂,某人完全就是仗著自己武功高強欺負人嘛,也怪她一到床上就腦子犯傻,竟然去跟徐清君比耐力,名副其實的小笨蛋了。
就算是名副其實,也不能叫她笨蛋!
「好,今天的小清不是小笨蛋,文章寫得很不錯,若是小清乃書生,參加科舉,必能榜上有名。」徐清君對樂清的學習速度有些吃驚,樂清比她想像中更有天分,這樣一篇文章,完全不像個十四歲才開始啟蒙的人寫出來的。
「少打趣我了,我什麼水平,我自己心裡知道,也就是會些投機取巧之道罷了。」樂清被徐清君毫不掩飾的誇獎夸紅了臉,她其實也沒有那麼好啦!
徐清君真是太誇張了!
「謝先生最近也一直在同我誇你,說你天資聰慧,與我天生一對。」謝先生此話是用來祝福她們的,不過這也反映了謝先生對樂清的看法,謝先生是真的認為樂清很聰明。
樂清一聽,高興的不得了,能得到學識淵博的老師的誇讚與肯定,是她的願望之一。「謝先生真的這麼說了?前兩天萬象樓新出了一批衣服款式,我這就讓翠容姐給謝先生送過去一批!」
看著樂清說起謝先生後,眼睛亮亮的樣子,徐清君心裡一酸,為什麼她的誇獎,樂清就不當回事,謝先生的誇獎,樂清就這麼高興呢?
徐清君臉色一變,樂清就看出她在想什麼了,心裡一琢磨,樂清就知道,徐清君是吃醋了。
以前的徐清君很大方,但是現在的徐清君是變得越來越小心眼了,簡直是個動不動就吃醋的大醋罈子。
樂清好似是嫌棄徐清君,實則最喜歡徐清君為她吃醋的模樣,吃醋本來就是戀人之間互相在意的表現,如果徐清君真的那麼大方,樂清反倒會不高興。
走到徐清君身邊,樂清一屁股坐在了徐清君的大腿上,整個人都窩在徐清君的懷裡,她伸手環抱住徐清君纖細結實的腰肢,蹭了蹭徐清君的頸窩,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將徐清君的醋氣瞬間驅散乾淨了。
「在我心裡,肯定是清君最重要啊,老師肯定的是我的學識,這說明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所以我才那麼高興的。清君不要吃醋,晚上我也穿上新衣服啊。」
最後一句,是樂清貼在徐清君耳邊說的,若有所指的語氣,讓徐清君瞬間想起那個燈光搖曳的夜晚,躺在床上令她熱血上頭的紅色人影,頓時面紅耳赤,呼吸都加重了三分。
「我沒有吃醋。」徐清君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翻騰的熱浪,白天不宜做什麼,「三天後是謝先生的生辰,她會出門一趟,你要不要跟著一起?」
「出門?去哪兒啊?」樂清沒有看到某人變身成狼,有點兒失望,不過這才是徐清君,自律而瘋狂。
「見一個故人。」
「往年謝先生生辰,也沒有出過府,回過家,今年是有什麼特殊嗎?」樂清仔細算算,謝先生今年是要過三十三的生辰了吧。
「那故人去世十年了。」徐清君平淡的語氣下,是他人刻骨銘心的痛苦。
讓謝先生惦記十年的故人?樂清有些好奇,卻沒有問徐清君,畢竟是謝先生的私事,她詢問的話好像不太好。
「沒有什麼可忌諱的,謝先生不會在意那些。她這次出府,還曾與我說過,想帶你一同前去,也算是讓你見見師母。」
「師母?」去世的人,是謝先生的愛人?
樂清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更沒想到,謝先生竟也喜歡女子,所以徐清君和她,算是盡得謝先生真傳了嗎?
「恩,十年前,謝先生是謝家的明珠,世人讚嘆她的才情,有林下風氣,稱她為名士,那時的謝先生風光無限,無人可爭其輝。但她喜歡上一個女子,那女子與她一同長大,與她有青梅情誼,同樣是家世不凡。像謝家這種名門世家,後代喜歡同性,是不可容忍的錯誤。」
於是那女子被活活逼死,謝先生在心灰意冷之下,遠走他鄉,入了宮門,成了長安郡主的先生,發誓永不嫁人。
雖然名義上和謝家還有關係,但實際上已經斷了,除了幾個親人外,謝先生已經和謝家人完全斷開了聯繫。
故而她生辰從不回家,生辰也從不大辦,因為她的生辰,就是愛人的忌日。
樂清聽完後感慨萬千,謝先生有知交故友,卻總是獨來獨往,原來是因為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已經長眠地底。
「那我去準備準備,三天後與謝先生出門訪友,第一次見師母,一定要準備一份師母滿意的禮物才行。」樂清從徐清君的懷裡跳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到門口處,她有停下,「有些事情你不想說,我不會逼迫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決定,你要答應我,不要讓我成為最後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