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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夫人。」安思麗接過信和錢袋。
基約萊男爵夫婦重病在床,拖了一周才斷氣,尼古拉斯沉痛宣布父母病故,今天是維拉爾男爵與妻子孩子去教堂追思父母的日子,明天尼古拉斯要將父母的棺木送回魯昂鄉下。
羅莎琳娜作為兒媳婦,本來也該同去,但尼古拉斯和阿比蓋爾都不讓她去,她要帶著孩子們搬家。
下午,羅莎琳娜進宮了。
她穿著黑色喪服,黑色面紗,整個人頓時就顯得死氣沉沉。
姐妹倆一見面,羅莎琳娜便緊緊抱住阿比蓋爾。
「好啦,別哭啦。」阿比蓋爾輕拍姐姐的背,「只要你今後別再總是自己忍著,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
羅莎琳娜只是默默流淚。
「沒什麼好哭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你不能去還咬狗一口,但沒關係,我們可以有打狗的棍子。瞧,我用這根棍子是不是用的好極了」
「是好極了。」羅莎琳娜破涕為笑。
「我和克勞德都無條件支持你,你只要說一句話,我就會幫你解決問題。你看,就像王太后陛下」
這話不好直接說,但這個道理誰都懂做王后哪有做王太后來爽呢
這個時代男人普遍都是大豬蹄子,而女人往往因為生育過早死去,如果和丈夫談不上有什麼「愛情」,最好在兒子尚年幼的時候成為王太后,這樣就再也不用為丈夫又上了誰的床而氣惱,還能手握實權。換成普通貴族之家也是一樣的,只要有兒子能繼承爵位封地,丈夫可以早點去死。
反而是阿比蓋爾這種情況,會希望國王情夫儘可能活得長一點。
「我還沒有想過。」羅莎琳娜低下頭。
「那就是說,你還愛他。」
「是不是愛現在已經說不清楚了。我不想孩子們沒有父親,女孩子們還小。」
「小克勞德要怎麼辦呢尼古拉斯不喜歡他,他現在還小,再大幾歲,總會察覺的。」
「克勞德結婚之後,我想把小克勞德送到他家去,明年他就年滿6周歲了,也該學習劍術和騎馬了,尼古拉斯教不了他。」
阿比蓋爾想了一下,「也可以,等奧利芙下次過來你先跟她說一下,就說我同意了。」克勞德是舅舅和領主,小克勞德去舅舅家常住天經地義,沒什麼奇怪的。這事說起來只需要克勞德同意就行,但姐妹倆都認為應該要先告訴未來嫂子一聲。
封建貴族時代的為數不多的好處就是,貴族家庭只要不是經濟不行,家裡都常留親戚小住,住個幾周幾個月不算多,還有人能一住幾年的,畢竟不差錢,多養幾個人的衣食住行實際多支出的有限。
埃爾維拉侯爵突然得到了法國國王的親切關懷,問他的兒子蘭斯伯爵為什麼沒有進宮,王弟殿下身邊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一定有共同話題。
侯爵想扶額,「之前我帶他去拜見過王太后陛下,已經見過殿下了。殿下不太喜歡他。」
路易心說你兒子那個德行誰能喜歡啊
「您讓他進宮吧,晚上在王宮劇院有芭蕾舞劇演出,我和殿下母親都會去看演出。」路易說完便點頭示意,飛快離開。
埃爾維拉侯爵納悶了許久,想著國王怎麼突然對阿德里安感興趣了這小子是不是偷偷幹了什麼蠢事
晚上,王宮劇院。
人頭攢動,衣香鬢影,珠光寶氣,不亞於昨晚的宮廷舞會。
阿比蓋爾直到路易為她介紹埃爾維拉侯爵與他的長子蘭斯伯爵,才想起來這回事。
要說起來,她至少見過阿德里安三次了,第一次在香榭麗舍大街路邊,第二次是菲利普帶他去的,第三次是昨晚舞會,今晚是見他的第四面。
要說她第一次不記得見過他,是因為不過是路邊匆匆一瞥;之後兩次仍然對他印象不深,有點奇怪。
侯爵父子相貌都很好,侯爵是個英俊的中年男人,40多歲;阿德里安不到20歲,看上去跟菲利普差不多年紀,相貌極好,眉清目秀,有一雙顧盼生輝的明亮眼睛。但總覺得這孩子有什麼問題,總是忽略他。
阿比蓋爾伸出手,侯爵父子分別吻了她的手背。
國王的座位在舞台前面的看台上,並排兩把座椅,阿比蓋爾坐在路易身邊。
她看了看坐在一側包廂里的阿德里安,小聲問「你特地為我介紹蘭斯伯爵,是因為那封信嗎」
路易假撇清,「什麼信」
她撓了撓他手心,「你說呢信呢」
「那種奇怪的信你就該燒了它。」路易輕蔑的撇嘴,「不要說你沒看出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有什麼意思不就是以為自己是拯救者,要拯救我這顆墮落的靈魂嗎」
路易被逗笑了,「對,是有這個意思,但你要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拯救別人,還是個漂亮女人。瞧著吧,他會以你的救世主自居。」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拯救了我。」仔細想想,確實,這不是那種「討好型心理」,他一點都沒有想討好她,反而是要將她從「墮落的生活」中解救不來。
「他以為自己是彌賽亞嗎只拯救我一個人,可能還不夠。」
「你得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你是一個不完美的女人,我拯救了你,你就從靈魂到肉體都屬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