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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里靜悄悄的,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個頭太矮,也無法通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況。
沈卯卯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拉開了教室的門。
空無一人。
距離上課不到半小時,一年一班的學生一個沒到。
沈卯卯鎮定不下來了。
婁京墨呢?金毛呢?還有……任玥呢?
不對……最起碼婁京墨是不會出事的。如果婁姐出現了意外,她就不可能好好地站在這裡了。
她把書包扔在座位上,轉身就往教室外沖,然後和正在往裡走的岳長平撞在了一起。
岳長平只稍微退後了兩步,沈卯卯卻一個屁股堆兒坐在了地上。
「沈卯卯?」岳長平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遮住了自己眼中意味不明的光芒,狀似無意地擋住了她前進的路,「這麼急著幹嘛去啊?」
暴躁老姐沈卯卯已經顧不上裝小學生了,她爬起來拍了拍褲子,冷聲道:「滾開!」岳長平笑了:「誰允許你這麼跟老師講話的?」
「好狗不擋道!」
岳長平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真以為自己有小樓護著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她現在自身難保,根本就顧不了你……」
沈卯卯不屑地冷哼一聲:「清道夫不能隨便亂殺玩家,我又沒犯忌諱,你想怎麼動我?」
岳長平陰測測地看著她:「遊戲還有兩天,你就敢保證你永遠不會犯忌諱嗎?」
沈卯卯無所謂道:「可是今天你不能動我。趕緊給我讓開,我著急給你買棺材。」
「噗嗤……」岳長平神經質地大笑起來,「怪不得能和小樓成為朋友,說出來的話果然一樣難聽……」
他瘋了一般地笑了兩聲,然後非常紳士地向她行了個禮,側身讓出了道路:「既然這麼想去送死,那就請便吧。」
沈卯卯像一陣風一樣沖了出去,直到跑出教學樓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清道夫可真好忽悠啊。
她完全不知道任何死亡條件,清道夫不能隨意殺人也是她根據岳長平的行事方法和婁京墨所描述的形象猜測出來的,沒想到能靠著這麼兩句含糊的話成功騙過岳長平!
這事拿出去她能吹一年!
她邊上上下下地找人,邊在心裡想:看來岳長平應該是清楚地知道這個副本里的禁忌的,甚至還有可能知道某個人有沒有犯忌諱——或者主動引導玩家作死?
相比較於玩家來說,副本似乎格外偏愛清道夫,那清道夫會不會對於所謂的《告解遊戲》和遊戲背後的製作者更為了解?
或許等找到婁京墨以後可以和她說一下自己的猜想……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里三層外三層地找了好幾圈,連老師的辦公室都裝成找人的樣子進去晃悠了一圈。
她們學校一共就五層樓巴掌大的地方,他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沒能找到她想找的人。
婁京墨和金毛像是人間蒸發了。
上課鈴聲響起,沈卯卯懷著一種異常失落的心情回教室。
二年一班只剩下了她這麼一個獨苗苗,其他老師也如同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教室里,她一個人呆愣愣地坐在座位上,顯得格外孤單。
今天是遊戲的第五天,她和婁京墨失去了聯繫。但她可以確定婁京墨還活著,只是不知道現在她在哪裡。
沈卯卯趴在桌子上,有些煩躁地看著窗外那明亮的陽光。
肯定是昨天晚上出現的問題,婁京墨她們夜探校園卻沒能回來,昨晚要是她也去了就好了。
沈卯卯腦袋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教室里格外安靜,再也沒有她第一天來那個亂鬨鬨的樣子。老師似乎默認了二年一班的消失和解散,一上午都沒人來班級里看看。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所處的時空的真實性。
蹉跎了一上午的時間,沈卯卯決定不能坐以待斃,開始獨自尋找線索。
這回她趁著午休溜到了學校外面,在學校周圍找了半天,還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那麼大的幾個人,為什麼說沒了就沒了?
難道她們已經找到出口,然後丟下自己逃跑了?
沈卯卯陷入一種難言的恐慌之中,又立刻否決了自己這種不靠譜的猜想——婁姐不會不管她的。
出口出現那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毫無所知,而且岳長平還沒有走,肯定是因為其他人也都沒事。
轉悠了一天的沈卯卯疲憊地回到了空無一人的教室。
現在是午休時間,整個學校都陷入沉睡,像是一座安靜而壓抑的墳場。
這種安靜令沈卯卯非常焦躁,恨不得製造點什麼動靜出來證明自己還活著,可最終她還是沒有發出聲音,頹然地趴在了桌子上,把頭朝向婁京墨的桌子,似乎多看幾眼婁京墨就會出現一樣。
看著看著,她的耳邊似乎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咔嗤」聲。
起初沈卯卯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因為這個聲音離她很近,甚至像是在她耳朵里發出來的一樣。
她抬起腦袋,那個聲音變小,幾乎歸於消失。原來這聲音不是從她耳朵里發出來的,而是從她的桌面上!!
她睜大眼睛看向桌面,只見原本光滑的桌子上居然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劃痕!
劃痕不斷擴大,先是一撇,然後是豎提,像是要寫什麼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