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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卯卯叼著牙刷衝出來,含糊不清地說道:「辣鍋契約……現在沒了!」
婁京墨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卡牌都作廢了,還哪來的契約?」
沈卯卯一時之間還有點不習慣:「雖然但是,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和你一起進遊戲了?」
婁京墨點頭,正大光明地掃視了她一眼,末了反問她:「不好嗎?以後都不用跟著我擔驚受怕了。」
沈卯卯心裡莫名有些失落:「可是……這麼多副本都是我們兩個一起走過的,如今突然就要分開了……我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
婁京墨無奈道:「該到了你自己成長的時候了,沈卯卯。」
沈卯卯幽幽道:「你這樣好像我的老父親……」
氣的婁京墨從床上爬起來踹她屁股。
兩人在附近解決了早餐,然後沒多耽誤,直接一起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裡任媽媽守了一晚上的靈,看到她們以後還是強打精神跟兩人說話:「來這麼早啊……太麻煩你們了,這一趟花了多少錢啊,跟阿姨說,阿姨給你們報了。」
沈卯卯拒絕了:「不用了阿姨,我們正好要回江城辦點事,順路過來一趟,也花不了多少錢。」
任媽媽應了一聲,也不再抓著這件事不放,轉而說道:「一會兒就送去火化了……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墓地嗎?」
沈卯卯當然會去,但不是為了任玥,而是為了蹲任玥的師傅:「好,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還會有其他人來嗎?」
任媽媽也不確定:「應該……吧。」
八點以後,任玥屍體被殯儀館工作人員帶走,送進了焚化爐。
任媽媽抱著她泣不成聲,要不是被她扶著幾乎會跪坐在地上。
奇怪的是,沈卯卯並沒有多心軟。
因為如果不是中間出了某種差錯,現在哭成這樣的就會是她的父母和婁京墨。
所以她完全同情不起來,甚至沒辦法感任何同身受,只會對任玥恨得更加牙痒痒。
哭了半個多小時,任媽媽終於收斂了一些情緒,坐在排椅上抹著眼淚跟沈卯卯念叨:「現在想想,我們一家子都對不起她,現在想補償也晚了。」
女兒的屍體已經被送進了焚化爐,但她的爸爸卻從始至終都沒出現。
「都怪我……都怪我把她生在了這樣的一個家裡。」
也許是因為女兒的葬禮,身為父親的丈夫卻沒有到場這件事刺激到了她,她把一些壓在心裡的事倒垃圾似的傾瀉了出來。
「從小她爸就不喜歡她,總覺得女兒是要嫁給別人的,沒必要在她身上花太多錢。她衣服撿親戚鄰居剩的穿,玩具撿弟弟不要的玩,連供她上學都是因為她成績好,以後能給弟弟補課……」
「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啊……」說著又崩潰的大陸起來。
如果任玥還是她的朋友的話,沈卯卯一定會同情她的遭遇,並要站在任玥的角度問問她媽,這麼愧疚早幹嘛去了。
但是很可惜,現在她們已經不是了。
不論她是由扶弟魔進化成了自私鬼,還是本性就是這樣的,她都不應該這樣傷害在證據確鑿前連懷疑她都不肯的沈卯卯。
一個小時後,屍體還在焚燒,任玥爸爸滿身酒氣地趕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不情不願的男孩。
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挺清秀,此時正低頭拿著手機打遊戲,邊打還邊遊戲裡的人開外放對罵髒話,應該是任玥的弟弟。任媽媽抹去淚水,迎了上去,數落兒子道:「天天就知道打遊戲,你掉遊戲裡了?什麼時候了你還打遊戲?」
男孩氣沖沖地說道:「哎呀我連麥呢!一連麥你就偏得說話,什麼時候了我還不能玩遊戲了?」
沈卯卯眯起了眼睛。
任爸爸板著臉,道:「你說他幹嘛?他願意玩就玩他的唄,一個小孩又什麼也做不了,你說你老管他幹嘛?」
任媽媽怒火中燒:「我管他怎麼了?他是我兒子我管一下都不行?再不管他他就廢了!天天就知道玩遊戲,你看他都玩成什麼樣了?」
男孩十分不耐煩地吼道:「行了!我就說我不來不來,偏讓我來,煩死了!」說完轉身就往殯儀館外走。
還在和任爸爸吵架的任媽媽連忙追上去:「你幹嘛去?」
「我回家!」男孩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應該過來,煩死人了,打個遊戲都打不消停。」
任媽媽道:「今天怎麼說也是你姐姐的葬禮……」
「我沒這個姐姐!」男孩憤怒地說道,「讓她給我買雙鞋她都不願意,人家哥哥姐姐都可慣的弟弟了,她那樣也算我姐姐!」
任媽媽氣得手臂高高抬起,要看就要一個巴掌扇下去,醉酒的任爸爸卻腳步靈活地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老婆的胳膊:「兒子都多大了你還動手?」說完又看向兒子,「你趕緊回家吧,別去網吧了,要不然老子拿拖鞋底抽你,有沒有錢?直接打車回去吧。」
男孩立刻放下手機,嬉皮笑臉地笑了出來:「沒有了!爸,我中午還想出去跟同學吃飯,你直接給我五十吧!」
任爸爸從兜里抽出一張紅票:「給你,省著點花,這周都別管老子要錢了。」
男孩喜滋滋地接過錢:「爸還是你對我好,不像我媽,成天惦記著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