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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一切後,她準備回池塘摞磚頭,結果在門口遇到了迎面走來的工頭。
工頭打字問她:【你昨天活沒幹完?】
沈卯卯睜眼說瞎話:「我幹完了啊,全都弄好了,但是肉活過來了!還有個肚子上全是臉的怪物,它和肉打起來了,我就跑了。」
工頭突然變得很緊張,打字的速度都快了一倍:【那隻怪物什麼時候出現的?】
沈卯卯道:「就昨天半夜,我要被嚇死了,工頭,咱們工地上不安全啊!這到底怎麼辦啊?!」
工頭神情恍惚,嘴裡嘟囔著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叮囑沈卯卯:【這件事別讓其他人知道!你也去幹活吧,讓刷漆的也去摞磚頭,動作利索點!】
……
雲勝進夫妻倆和北斗之間好像出現了什麼爭執。
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她們就坐在一起。今天搬磚的時候,沈卯卯見到他們三個湊成一堆說了些什麼,意見似乎並沒有得到統一。北斗怒氣沖沖地離隊,跑到離他們大老遠的地方搬磚,看樣子是打算單飛。
小樓推了她一下,讓她別光顧著看熱鬧。
之前她們在附近找了一圈,和眼鏡一樣,龍哥也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
現在想想,沈卯卯其實並沒有多討厭這個人。
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總是拿鼻孔看人,沒有禮貌,還經常精蟲上腦……她本以為這樣的人會死在女人或者女鬼小姐姐的肚皮上,誰曾想最後他居然是替自己的兄弟去死了。
然而他的這個兄弟……
呵呵。
沈卯卯瞥了一眼埋頭幹活的彬子,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和那個叫衛固的一個德行,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如今算上來的那天遊戲進行了四天,玩家死了五個。按照小樓的說法,時間越靠後,遊戲對鬼怪的限制就越小,到了最後一天,就是屠殺。
那樣的場面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們必須加快速度尋找線索。
……
「所以為什麼是我?」金毛哭喪著臉,站在手腳架上死活不肯下去。
樹葉被風吹得嘩嘩直響,工地上異常安靜。傍晚的涼風已經無法吹進圍牆內部的池塘,整齊的紅磚呈正方形封死了這一區域,像是一間密不透風的牢籠。
小樓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你打算讓我們兩個女孩子去泥水裡翻滾嗎?」
沈卯卯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但是能看懂金毛不情不願地表情,她講道理道:「你看看你,除了吃飯睡覺什麼都不干,不努力難道還等著躺贏嗎?」
金毛知道她能聽清非常大的聲音,所以大聲吼道:「我!不敢!自己!去!洗澡!」
沈卯卯:「那就找盆水!從腦袋上倒下去!」
小樓:「我求你們兩個小點聲吧!」
——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金毛矯情了一會兒,也明白自己不能光等著現成的。他從頂上扔下去一把鐵鍬,然後把繩子在腰上打了個死結,順著光溜溜的牆磚下了池塘。
池塘底部的水還沒沒幹,腳一踩上去就陷進淤泥里。他從泥里挖出鐵鍬,握緊了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中間走。
沈卯卯和小樓懷疑工頭在池子底下埋過屍體,他的任務就是在池子中間挖挖看,沒準就能挖到通關遊戲的鑰匙什麼的。
他東一鏟子西一鏟子地挖著,挖了沒多久,就感覺鐵鍬戳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
「臥槽!」他對著趴在牆頭的小樓和沈卯卯喊道,「有東西!」
小樓:「挖!」
金毛:「臥槽!樓姐!好像是嚴楠雲勝進扔在這兒的頭!」
一說到這裡,金毛立刻就想起來了昨天下午的事,腳下的淤泥頓時有些燙腳。
說來也巧,除去血和腦袋,丁厚剩下的重量正好是140斤。所以嚴楠和雲勝進在池塘里把丁厚去頭放血,帶走了他的身體。
金毛快哭了:「要不換個地方挖吧……我不敢!」
小樓道:「別怕!我們不會保護你的!你自己努力!」
「好!」金毛愣了一下,「等一下?!不保護我?!QwQ」
小樓:「挖你的得了!」
沈卯卯聽見了小樓單方面的大吼,非常慶幸自己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金毛小心翼翼地把丁厚的腦袋放在一邊,沿著挖好的小坑繼續挖了下去。
太陽一點點西沉,可見度也越來越低。不知道挖了多久,他手中的鐵鍬再次一頓,又鏟不下去了。
他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挖出了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坑。
恐懼瞬間將他淹沒,他瘋狂拽繩子,示意沈卯卯和小樓把他拉上去。
可繩子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金毛快哭了,他大喊道:「樓姐?!兔子姐?!你們別嚇我啊?!」
上面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敢再往下挖了。四面是濕漉漉的土壁,他如同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只能看到最上面一小塊黑色的天空。
周圍太安靜了,沒有風聲,沒有說話聲,只有他一個人沉重的呼吸……
不!好像是兩個人!!!
他屏住呼吸,清晰地聽到了腳下傳來的、富有規律的呼吸聲。
一下又一下,敲打著他脆弱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