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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意外,她沒靠近井邊,直接繞開了。
這個院子小到一目了然,婁京墨不在外面,那必然就是在屋裡了。
她來到門口,試探著開了一下門。
老舊的木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沒能引起院前人的注意,卻把她自己嚇了一跳,身體僵硬地站了半天以後才再敢動彈。
接下來她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把門開了個能容納一人進去的縫隙,然後從中間鑽了進去——得虧她胸平,換婁京墨來估計要開得再大一點。
裡面的光線有點暗,但一眼就能把整個房間掃入眼底,她並沒有見到婁京墨的影子。
房間最外圍是一些大敞四開的箱子,真金白銀就大大咧咧地碼在裡面,一點兒也不遮掩,好像完全不怕被人偷走的樣子。
越過這些金銀珠寶,中間部分是被放在箱子裡的花瓶,被盒子蓋住的字畫,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寶物,估計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短短几十年的時間,邵老爺靠著吃喝玩樂搞邪術弄出來了這麼大的一份家產,甚至一副不在乎別人偷的樣子——畢竟沒了還是會再來的,讓沈卯卯這種自認為三觀正直的人都忍不住會產生一絲心動的感覺。
金錢像來最能令人紅眼,那本書牢牢地把握住了邵老爺的弱點,驅使著他一步步犯下滔天大罪。
除了這些金錢寶物,這間屋子的最裡面還摞著十幾隻箱子。這些箱子看起來格外與眾不同,因為與其他落了灰的珍寶相比,它們是有擋灰的白布的。
她掀開一張布看了一眼,發現這些箱子居然還有蓋。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寶貝?
沈卯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她抬起木頭蓋子的一腳,順著打開的縫隙往裡一看——
然後成功地和兩隻墨色的眼睛對視上了。
「!!!!」
她一個手抖,差點直接鬆了手。
草草!!
裡面竟然是一隻紙人!!
下一秒,那紙人眼珠一轉,視線從右面挪向了左邊,直勾勾地看著她。
沈卯卯頭皮發麻,趕緊小心翼翼地把蓋子蓋上了,嘴裡念叨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不是有意打擾大哥你睡覺的……」
「嘶嘶……」
周圍傳來蛇吐信子似的聲音,又像是微風吹過一張張薄薄的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群毒蛇盯上了,那些怨毒的視線化為鋼針,一下一下刺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半個身體都麻了。
「咣當……」
「咚咚……」
昏暗的房間內,身體僵硬的女人旁,幾十隻箱子在同一時間發出聲音,像是裡面的東西迫不及待地要爬出來,好將外面的人撕成碎片。
沈卯卯要哭了:「這他媽……」
這不是釣魚執法麼?!!
搞那麼神秘,誰不會好奇!!誰能想到這裡還有坑在等著她呢?!
屋裡的動靜太大,她已經聽到了外面兩個守衛的對話——
「裡面是不是有動靜?」
「什麼情況?!」
然後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門栓向外拉開的聲音,被抓個現行然後當成零食投井只是時間的問題。
沈卯卯不想坐以待斃,一咬牙直接向更深處衝去。
箱子後的牆壁上還有一扇門,也許可以通向後院,到時候還能找機會逃跑……
這麼想著她直接推開房門,也沒看清裡面是什麼就直接鑽了進去,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接著她背靠著房門轉身,和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牌位打了個照面。放牌位的桌子下還跪坐著一個女人,看樣子居然是邵夫人!
沈卯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來了?」邵夫人語氣平淡地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像是在面對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沈卯卯開始糾結要不要回一句「吃了嗎」。
好在邵夫人非常善解人意,並沒有要求她作答。
她轉過身,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從額頭到嘴唇都是白色,白得像是一塊已經被風乾了的牆膩子,而她的眼睛裡是一片漆黑,絲毫看不見眼白的存在,像是沒有星星的夜空,更像是廣袤無垠的宇宙。
沈卯卯開始抖腿,在她說話之前說了一句:「夫人,您今天……那個粉打得有點多了……」
邵夫人的嘴角微微上揚,臉部也從嘴角開始向周圍蜿蜒出一條條裂痕,露出裡面顏色發白的血肉,嚇得沈卯卯覺得自己可以馬上暴斃。
外面的兩個壯漢已經走了進來,她的後背緊緊地貼著門板,甚至還能聽清她們的對話——
「這些箱子怎麼回事?!」
「裡面好像藏了什麼活物……」
「算了,別管了我們快出去。我總覺得這兒好像有點邪性……」
事實證明,壯漢也是怕鬼的。
兩人腳步聲漸漸遠去,讓沈卯卯由衷地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這口氣松早了,因為眼前還有一個大boss等著她對付呢。
邵夫人整個人都在抖,不過沈卯卯知道她抖的原因和自己不一樣。自己是因為害怕,她……則更像是激動,又像是開始變異的前兆。
她的嘴一直在動,像是在說著什麼,越動臉上的裂縫越密集,越動看著就越可怕。
沈卯卯依稀地聽到她在說什麼「騙子」這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