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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就在眼前,還乖乖地任由她脫衣服……
換成誰能不為之而心跳加速呢?
婁京墨非常非常喜歡這樣依賴著她,軟軟呆呆的沈卯卯, 當然,平常嘴賤沙雕的沈卯卯她也喜歡,只不過現在這種會讓她的心臟化成一灘水,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
她把洋娃娃一樣的沈卯卯在懷裡翻過來覆過去地擺弄——給她脫了外套,用布給她擦了擦臉和手, 然後把她整個人塞進被子裡, 低頭柔聲說了一句:「睡吧。」
迷迷糊糊的沈卯卯像是領了命令, 呼吸聲立刻變得沉重了起來。
一覺睡醒已經是天色大亮了。
沈卯卯睡醒的時候, 屋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婁京墨不知道去哪了,小胖子也不在。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隱隱聽見了窗外傳來的哭聲。
不是一個人,是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哭, 聲音比較小, 應該是離這裡有一定的距離。
她趕緊爬了起來, 換上放在她身旁的乾淨衣服, 急匆匆地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一片片圓形的紙錢從天空中簌簌飄落,像一隻只展翅飛翔的白色蝴蝶。明明沒有撒紙錢的人,可這些紙錢就像是雨水一樣從天空中落下來, 然後和濕潤的地面緊緊地貼在一起,難以分離。
開門後的哭聲聽起來更真切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是這裡的正南方。
沈卯卯瞳孔一縮,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她是真的對紙錢有陰影,陰影還不小。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讓她矯情的時候,猶豫再三,她還是踏出了第一步。
有了第一布之後剩下的就輕鬆了許多。
她抬腿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踩在浸著水的紙錢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哭聲是從正東方老爺的院子裡傳出來的。
她跑到地方,看到了一排排跪坐在門前頭戴小白花的丫鬟下人,哭的人就是她們。
這是……誰死了嗎??
婁京墨呢?薯片蘇涵呢?小胖子呢?
這些人沒見到,倒是見到了人群中的寶珠和翡翠。
寶珠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沈卯卯連忙混進人群,下一秒就被她往頭髮里別了朵白色的紙花。
寶珠小聲道:「你怎麼才來?」
沈卯卯連忙道:「昨天淋了雨,今早沒能起來,這是怎麼了?」
寶珠道:「夫人沒了。」
沈卯卯:「???!!」
看著她震驚的表情,寶珠補充道:「辰時發現沒的,人不知怎地掉井裡了,屍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沈卯卯一愣,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邵夫人讓她們把小少爺帶走時的場景,現在想想,倒更像是她知道自己會出事,所以提前託孤。
「那小少爺呢?」她問道。
寶珠回答道:「小少爺和二少爺都在裡面……就是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麼沒來……」
沈卯卯眯起了眼睛。
聽她話里的意思,僕人們似乎不知道邵大少爺已經在半夜成完親了?
想到這裡,她試探著問道:「那大少爺的婚事怎麼辦?」
寶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出了這樣的事了,婚事肯定也辦不下去了……大少爺從小養在夫人身邊,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沈卯卯仔細一想,頓覺毛骨悚然。
大少爺半夜娶親這種事自然不能讓下人們知道,那怎麼樣才可以讓大家自然而然地忽視婚禮呢?那就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比如,當家主母的離世。
這一切巧合得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樣,也不怪她會多想。
周圍的人一個哭得比一個傷心,寶珠在跟她說完話之後也跟著開始嚎,不過沈卯卯知道,對於夫人的死亡,大多數人里是沒什麼感覺的,現在哭得這樣真切,不過是在做表面功夫。
為了不顯得那麼另類,她也跟著嚎了兩嗓子,好不容易剛擠出兩滴眼淚,那邊院子裡突然飛奔出來一個小廝,站在擋住了門口的下人身前,急著說道:「別哭了!別哭了!外面的快去請大夫來!夫人沒事!!」
最外面的幾個雜役得令,連忙爬起來向外跑。
沈卯卯一把扯下頭上的小白花,滿臉懵逼地看向寶珠和翡翠,結果發現她們和她一樣都是一臉空白。
寶珠喃喃道:「這都死了快一個時辰了……」
翡翠站起來,問跑出來那人:「裡面什麼情況?」
小廝道:「剛才小少爺太過悲痛,一下子撲倒在了夫人的身上,把她喉嚨里的水給擠了出來!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已經醒過來了!!」
沈卯卯心想這是鬧著玩兒的吧?停止呼吸兩個小時還能因為吐一口水就醒過來?是不是欺負她不是學醫的?
附近的下人嘩啦啦全站起來了,沈卯卯頓時被下人淹沒,放眼望去全是人頭。
她非常想進去看看,主要是想看看婁京墨在不在,但擠了好幾次都沒擠進去,反而被寶珠握住了手腕:「你這麼急著進去幹嘛?」
寶珠的手指頭冰冰涼涼的,凍得沈卯卯打了個哆嗦,立刻就不敢動了。她咽了口唾沫,回頭對她說道:「昨天晚上夫人把小少爺託付給了我,但是我睡醒後小少爺已經不見了,我想趕緊去請個罪……」
「不用呀。」寶珠和翡翠對視一眼,然後笑眯眯地看著她,「你這點小事兒,貴人們忙起來直接就忘了,裡面估計會亂一會兒,你就別進去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