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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說話邊往樓下走,半天沒有其他動作的夜叉像是聞到了「人味」,再次發起了接連不斷的進攻。
大地一陣搖晃,沈卯卯好懸沒有站穩從樓梯上摔下去。
婁京墨一把撈住她,大聲說道:「小心點!」
沈卯卯點了點頭。
兩人不再說話,主要是現在說什麼也聽不清。
在殯儀館院子裡走著就會直面夜叉那張恐怖的大臉,它揮動手臂,手中的巨斧在沈卯卯的眼中越放越大,最後「咚」的一聲砸在了半空中的乳白色保護罩上。保護罩搖搖欲墜,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懸在她們的頭頂。
沈卯卯一陣心悸,頓時就更想去廁所了。
婁京墨一言不發地抓著她飛奔起來,很快兩人就趕上了大部隊,和其他人一起擠進食堂。
食堂里沒開燈,排列整齊的桌椅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三皇開了燈,暖黃色的燈光將冷氣稍微驅散了一點。後面進來的人關上了門。隔音不錯的玻璃門將夜叉的咆哮聲隔絕在外面,聽著就不太真切了。
他站在人群的正前方,環視在場的眾人,說道:「來活了。」
沈卯卯一愣,總覺得自己從他身上看到了npc黃宏興的影子。她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看過去,發現自己剛才不過是產生了錯覺而已。
三皇道:「半夜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黃宏興的聲音。他說有一個叫王良的死者需要我們拉到殯儀館,然後等著警方來屍檢。」
話音剛落,離他不遠的一個男人一下子變了臉色。
不過並沒有人在意他為什麼會臉色大變,中年阿姨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不滿地問道:「那就是誰的活誰就去唄,幹嘛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為了滿足你的官癮?」
三皇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他說屍體就在殯儀館門口,我覺得不對,才把人都叫過來的!」
門口?
沈卯卯回想起自己剛才經過門口時的驚鴻一瞥,似乎並沒有在外面見到任何屍體形狀的東西。
她看向婁京墨,發現婁京墨正看著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於是就貼著耳朵問她:「婁姐?你在看什麼?」婁京墨收回視線,道:「他很害怕。」
害怕並不稀奇,在座的每一位心裡都是害怕的。但像他這樣臉色白成一張紙,牙關還在不停打顫的,卻是少之又少。
人群最前方的三皇說道:「你們在後面說什麼呢?有什麼話不如放到桌面上來說?」
前面的一群人「唰唰唰」地轉頭看向她們。
沈卯卯:「我們在說你忘了拉褲鏈。」
於是這群人又化身為盯襠貓,集體盯著三皇的襠部看。
三皇條件反射用手捂住襠部,臉色漲得通紅,恨恨地瞪了沈卯卯一眼,轉過身把褲鏈拉上了。
沈卯卯無辜道:「你看,你讓我放到桌面上來說的,我們還想討論一下你底褲的顏色,也要……」
「閉嘴!」三皇忍無可忍地打斷她,「不知羞恥!」
婁京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沈卯卯被她的眼神嚇得心驚肉跳,要知道婁姐可是能動手就絕不逼逼的那類人,放任不管的話,沒準明早三皇就涼了。
她連忙勸道:「婁姐息怒!不值當的!」
婁京墨垂下眼眸,不說話也不表態,不過三皇的小命應該是保下來了。
經過一段小波折後,三皇又說道:「遺體收斂師呢?你們準備一下吧,出去把屍體抬回來。」
關啟文和刀疤一起站了起來,關啟文說:「我們可以出去,但那隻怪物還在外面呢,你身為領袖人物,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嗎?」
三皇被他捧得飄飄然,差點把自己姓什麼都忘了。他大手一揮,說道:「不就是去門口一趟,你們可以等巨鬼停止進攻的時候再出去,抬一具屍體而已,能用多少時間!」
看樣子「差點」離真忘了還有點距離,所以他沒有打包票說自己會保證他們的安全,反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反正去不去都是你們的事,黃宏興催得很急,去不去隨你們。」
關啟文把唇角抿成了一個不高興的弧度,卻也知道他說的沒錯,今天這趟門他們不想出,也得出。
他環視一圈,問道:「還有一個呢?」
婁京墨之前盯著的男人站了起來,哭喪著臉說道:「我不能去……」
三皇道:「怎麼就你特殊?你是想讓他們兩個去做危險的事,自己留在安全的地方坐享其成?」
男人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搖著頭:「不行……我不能去……」
嘟囔了兩聲後,他抬起了頭,從胳膊間的空檔處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三皇,猶如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最後一聲咆哮,幾乎是聲嘶力竭地說道:「我就叫王良!」
全場譁然。
沈卯卯也睜大眼睛看過去,王良已經抱著頭緩緩蹲到了地上,她們只能聽到他低低的哭泣聲。
「我會死的……我不想死……」
沈卯卯握緊了婁京墨的手,外面的夜叉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進攻,食堂里的眾人一陣沉默,刀疤突然抓住了男人的胳膊,用蠻力拖著他往外走。
誰都沒有預見到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名叫王良的男人瘋狂掙紮起來。
關啟文愣了一下,趕緊攔住他:「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