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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得有聲有色,甚至吸引到了旁邊的幾位食客,其中一人聽到這裡,配合著問道:「莫非那小姑娘詐屍了?」
「正是如此。」麵館老闆點點頭,乾脆站了起來,環視一圈把故事說給所有人聽,「她被河伯相中,認作了乾女兒,此次能回到岸上,就是河伯給她開了後門,讓她得以回家探望親人,好一解相思之苦。」
又一人打岔道:「這她在水裡泡了三年,那臉不會腫得像個饅頭似的嗎?」
「然也。」老闆來勁了,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爬到桌子上去演講,「豈止是臉,那小女兒全身都被水給泡發了,腫得像個怪物,富商一家見到如此場景自然是怕得不行,甚至沒聽解釋就把她打了出去,還請來了道士打傷了小女兒。她親爹不僅沒認出女兒,還要請道士讓小女兒灰飛煙滅,可惜那小孩聰明至極,自己想辦法逃了出來。」
幾名食客還有事,交完錢後依依不捨地走了,但周圍的人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多,把麵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女兒逃走之後,就向富商之子一家展開了瘋狂的報復,先是他家大女兒莫名在樓梯上摔斷了腿,後來二女兒也在同樣的地點掉進了河裡,而且和小女兒一樣,怎麼找也找不到屍體。富商之子看情況的不對,連忙送兒子去了國外,此時房子裡就剩下了三位姨太太和富商之子本人。」
又有一人打笑道:「餵——!老薑頭,我聽到的版本怎麼跟你講的不太一樣呢?」
姜老闆側身讓出位置:「來來來,你來講。」
那人連忙退到了人群的後面,擺手道:「不了不了,我可不像你這麼口若懸河。」
姜老闆隔空啐了他一口,從條凳上下來了,道:「攪興的玩意兒,不講了,趕緊都散了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底下響起了一片喝倒彩的聲音。
沈卯卯正聽得認真,結果他突然就耍性子不講了,連忙湊過去勸:「別呀姜老伯,你這故事怎麼還帶講一半兒的?」
姜老闆揮揮手道:「哎呀,後面還用說嗎?那富商之子和他的三位太太肯定也都是死了,他們一位拼命喝水撐破了肚皮,一位從樓上跳下去摔死了,一位在井裡發現了屍體,剩下的那位是小女兒的親娘,她當時雖然沒死,但人卻瘋了,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是在鞦韆上被活生生餓死的。從那以後啊,那棟房子裡就經常死人,死法和富商之子一家一模一樣,再後來房子就被閒置了。」
說到這裡,他看向洋房所在的方向,感慨道:「說起來,最近好像又有幾個不怕死的住進去了,就算你的同學們想去練膽,人家都不一定會同意,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不怕死的三人組:「……」
思思問道:「那不是還有一個嗎?富商兒子的兒子呢?」
「那誰知道,估計是在國外嚇得都不敢回來了吧?」
這故事倒是很詳細,詳細得就跟麵館老闆親身在現場經歷了這些事一樣,也能和他們的經歷對得上號。但如果那兩隻小鬼是二十三年前才死亡的,船夫說的五十年前的河伯雙胞胎姐妹又是誰?這本里到底有多少只鬼?
這麼想著,她又問道:「老伯,您知不知道咱們淮鎮的五位河伯都有什麼來頭啊?」
「什麼五位河伯?」
沈卯卯一怔,還以為之前她們搜索到的消息都是假的,結果就聽老闆又說道:「我心目中的河伯大人只有一個!」
沈卯卯:「……」和著這大爺還是個唯粉。
老闆又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河伯!都是那幫人臆想出來的產物!真正的河伯只有一個!就是東河伯大人!」
旁人看不下去了,說道:「聽你在這兒放屁!分明東南河伯才是真正的河伯大人!」
「你這個鎮東的叛徒!」
「我呸!你還是東南的走狗呢!」
「你們不要爭了,我覺得還是北河伯才是真正的河伯,其他幾個都是冒牌貨。」
「你放屁!」
眼看幾位叔叔伯伯就要因為追偶像的事打起來,沈卯卯連忙領著兩個小妹撤退了。
三人從雜亂的人群中擠出來,沿著河岸往前走,並沒有回去的意思。
沈卯卯跟思思交流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這個本可能是大故事套小故事的那種節奏,我們一開始努力的方向就錯了。」
思思道:「怎麼說?」
沈卯卯道:「我之前有經歷過類似的副本,裡面的大背景是黑死病,但故事的主線發生在一座莊園裡,也許這次的情況也是一樣的。河伯最後選了誰根本就不重要,我們在洋樓里遇見的鬼也都跟河伯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思思又道:「這麼說的話,其實我有懷疑康元淮是不是就是被送去國外的富商的兒子的兒子。」
「巧了,我也有這種懷疑。」
康元淮說自己是淮鎮人,卻對淮鎮沒有多大的了解,顯然並沒有在淮鎮生活多久,但他一回來就選中了被淮鎮的人稱為凶宅的房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但他姓康,小鬼卻說自己姓胡,恐怕其中還有一些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她扼腕嘆息道:「早知道剛才應該問一下富商一家到底都姓什麼。」
思思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即使隔了這麼遠,也能聽到麵攤處鬧鬧哄哄的聲音:「估計麵攤老闆沒有時間回覆你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