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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聲喊出一長串的話,總結起來大概就是在歌頌猴兒神的美德,請神庇佑參加祭祀的人幸福富裕,最後表達一下信徒們的感激之情。
完事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祭司對村長點了點頭,村長開始命令穿著彩色衣服的村民上前領香——五位玩家穿的就是這樣的衣服。
每個人都領到了三支細香,沈卯卯剛領完香想要回到隊伍里,就被張家人推搡到另一群人中,被迫與婁京墨分開。
「哎——?!」她想往回走,卻被一個男人扣住了手腕。男人的力氣很大,她嘗試著用技巧想要掙脫,卻發現在絕對的力量前,技巧沒有任何用處。
婁京墨也被張建設和張愛國攔住,她沒掙扎,只是用冷冰冰的目光看著兩人,沉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張嬸在一旁解釋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兩隻香不能在一家點,你們點完了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沈卯卯瞪了身後的男人一眼:「我知道了!放開我!要不然我要告你耍流氓!」
男人也不跟他計較,直接鬆了手,露出她手腕上四道淤青的指痕。
前面的人沒有注意到後面發生的小騷動,祭司高舉雙手,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鳥:「點香開始!」一聲令下,參加祭祀的人應聲而動,紛紛把自己手裡的香對準火把點燃。
沈卯卯和婁京墨照做。
點完香的人自動在中間站成一排,張嬸領著她們站在最後,五位玩家在此匯合。
幾十縷白煙豎直地向上飄去,走在最前面的小孩踮起腳尖,把三根香插在香爐里,小小的臉上充滿對祭祀的好奇與期盼。
邵美和葉聽南像是已經不記得她們上午的小爭執了,捏著香眼巴巴地跟在她們身後。
趁著插香的隊伍還沒有輪到後面,葉聽南自然而然地開始和他們搭話:「兩位前輩,你們對出口有什麼想法嗎?」
婁京墨理都不理他們。
還是沈卯卯沒忍心,回答道:「有點想法,但不確定。我個人認為,注意,是個人認為,出口很有可能就在後山的猴子洞。我們被送過去之後肯定會有危險,你們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在面對未知的鬼怪時,做再多的提前準備又有什麼用呢?他們甚至不知道鬼怪會以一個什麼樣的方式出現。
等到所有人都把香插好後,整個隊伍甩尾轉變方向,向著後山前進。
他們路過一家又一家、一戶又一戶,家家戶戶大門大敞四開,從外面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到院中被紅布蓋著的雕像,讓人不禁去想像,紅布下會是這些祭品中誰的臉呢?
在大紅燈籠的照耀下,村民們沒什麼表情的臉顯得詭譎又可怕,像是送他們上路的劊子手。
邵美握緊葉聽南的胳膊,捂著嘴輕聲抽泣。
沈卯卯也跟著哭,乾打雷不下雨,邊嚎邊跟婁京墨告狀,把自己手腕往她面前送:「女神你看那個王八蛋把我手腕掐的!都紫了!」
「我打不過。」婁京墨冷漠地說道。
沈卯卯:「你騙鬼啊。」
其實不是打不過,而是可以但沒有這個必要。
大部隊不緊不慢地前進著,很快就來到了後山的入口,所有白衣服在原地站成一排,全都將火把遞給家裡穿花衣服的祭品。
祭司在後山的小路上嘟嘟囔囔開始念經,沈卯卯舉著從大高個兒手裡遞過來的火把,有模有樣地舞了兩下,小聲問婁京墨:「婁姐,放火燒山能出去嗎?」
婁京墨:「這是犯法的。」
沈卯卯:「??」
剛聊沒兩句,祭司就祈禱完畢,招呼著祭品們跟他一起上山。
他拿著火把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緊隨其後。
林間還是有霧,但霧氣無法靠近有火光的地方,只能在一行人幾丈外不停翻滾。
沈卯卯回頭看了一眼,被薄霧分開的村民們站在遠處,因為光線太暗所以無法看清他們的臉。又走了兩步,這回只能見到有許多黑漆漆的影子站在霧中,黑影的背後是燈籠的紅光,猩紅一片,猶如血海。
好像……與夢裡的場景重疊了。
原來本就沒有紅月,那紅色的光,也許是村中的燈籠……
婁京墨用一隻手把她的小腦瓜轉回來:「捨不得他們?」
沈卯卯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邵美舉著火把湊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對不起樓姐兔子姐!我為我的不懂事向你們道歉嗚嗚嗚嗚嗚,你們可不可以帶帶我們?我好怕……」
沈卯卯覺得她又可憐又好笑:「你不是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嗎?之前你還跟我說要相信科學……」
邵美咬著嘴唇:「我做過虧心事嗚嗚嗚我怕!」
沈卯卯看婁京墨,婁京墨無所謂道:「跟著可以,但我不會救她們,也不會救你,懂嗎?」
兩個女生一起點頭:「懂懂懂!」
沈卯卯是認為婁京墨又在傲嬌了,邵美是覺得能跟著總比自己沒頭蒼蠅瞎亂撞要好得多。
四人聚在一起,雲勝進被排擠在外。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幾人,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意味很明顯的笑容,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緊跟在祭司身後。
想要活下來,靠抱團取暖可沒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