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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道:「我撐過傘,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金毛:「難道必須在黑天,下雨的情況下撐傘才有用?」
「等一下。」明月打斷他的話,「你先聽我說完,這個出口有問題。」
「什麼問題?」金毛和阿南都好奇地看向她。
明月道:「因為從黃傘的視角來看,出口的地方,有一堵人牆。」
單憑言語很難能把這件事解釋通,沈卯卯乾脆和金毛交換了一下油紙傘,讓四個人分別都看一下不同顏色的傘所帶來的不同效果。
看了一圈下來,阿南說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那堵人牆看著挺瘮人的,最好不要隨便靠近。」
金毛也正有此意:「我們還是先去找康元淮吧?最起碼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情況,再來確定這裡到底是不是出口?」
話音剛落,撐著黃傘的沈卯卯眼見人牆的組成部分全都動作僵硬地抬起了一隻胳膊,搖搖指向一個方向。
沈卯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試探著問道:「你們……是在指康元淮的位置嗎?」
三個人六隻眼睛立刻盯住了她。
面前的人牆僵硬地轉動腦袋,看著手臂所指的方向不動了。
沈卯卯一咬牙,對後面的幾個人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說完就走到前面去帶路了。
後面三人沒什麼意見,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四人越走越快,最後幾乎飛奔了起來。
黃傘下,河岸邊的人牆一眼望不到邊際,他們比肩而立,列隊整齊,動作也幾乎不分先後,齊刷刷地指向南方。
周圍的場景越跑越熟悉,金毛邊跑邊說:「這不是……!這不是去西南河伯廟的路!」
沈卯卯:「對,是那條路!」
金毛一想,說道:「如果西南河伯已經被康元淮解決掉了,那那裡確實是一個躲藏的好地方。」
「但是去那裡需要過河,我們要有船。」
金毛道:「先去看看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抱著這樣的想法,幾人一路走至湖邊,在岸前站定。
看著一望無際的鄴湖,阿南不太確定地說道:「這是要過去嗎?怎麼過?游泳?」
沈卯卯無語道:「這游到對面不得累死?」
她看著河邊的人牆,不太確定地問道:「你們……可以幫我們嗎?」
話音落下,人牆再次動作。它們聚在一起,彼此抱團,扭曲著身體,很快就一個疊一個的組成了一個長條形的「人船」,看得沈卯卯頭皮都要炸開了。
這麼驚悚的場景絕對不能光她自己看!
這麼想著,她把帶著傘去找金毛,把傘立在了他的頭頂,扳著他的腦袋強行讓他往那邊看。
金毛有一句髒話憋在嘴邊忍了又忍,才沒有發出聲音驚動這些人。
「人船」底下有很多無處安放的手和腳,此時正好起了運輸的作用,它們手腳並用爬進水裡,漂浮在水面上,不仔細看確實挺像一條小船。
旁邊阿南問道:「你們在看什麼?」
沈卯卯和金毛詭異地沉默了兩秒,然後齊聲說道:「看船……」
阿南和明月看向空蕩蕩的湖面:「哪裡有船??」
沈卯卯:「其實你們還是看不見比較好。」
阿南明月:「???」看不見怎麼坐船?
沈卯卯打著傘,把手伸出去,說道:「船是有了沒錯,不過我不確定它安不安全,有沒有誰不怕死願意跟我上去試試?」
阿南和明月猶豫了幾秒,金毛見狀直接說道:「我來吧。」
「行。」沈卯卯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小心翼翼地跳上人船。
船很穩,沒有絲毫搖晃,只是腳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一團軟綿綿的肉里,讓人心理上有些接受不能。
沈卯卯嘗試著把傘從金毛頭頂上挪開。
金毛低頭,眼見著人船從自己腳下消失,剩下一片漆黑的、翻滾著的江水。他緊張極了,但還是讓沈卯卯鬆開自己,然後把自己團成一個球蹲在人船上,不動了:「你……你去接他們吧。」
沈卯卯用同樣的方法把另外兩個人也帶上了船,然後嘗試著發出命令:「請帶我們去找康元淮吧!謝謝!」
人船依聲而動,緩緩向前,明月和阿南白著臉,儘量不去想他們到底是坐在一艘什麼樣的船上。
「咔嚓咔嚓——」
一種斷裂聲從他們腳下傳來,金毛低頭,隱隱見到有什麼黑影正聚集在水面上,歡快地搖擺著身體:「這是什麼東西……!」
「是魚吧。」阿南語氣肯定地說道,「這條河裡有許多食人魚,就是我們每頓飯都會吃的那種。」說完他看向幾人,想從她們臉上找到自己剛知道真相時的那種不適表情,結果令他失望的是——除了明月皺了一下眉以外,另外兩個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金毛得意道:「我們嫌魚腥,一點兒也沒吃。」
阿南:「……」
小船很快行駛到了河邊,幾人依次下船,由沈卯卯帶路向那座河伯廟走去。
遠遠地還能聽見廟頂那沉悶的鈴鐺聲,人船自動拆分成不同的人,再次在岸邊站成一排,目光熱切地看著河伯廟。
金毛回頭掃了一眼,不過沒有傘他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但他能想像到它們站立的姿勢,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們說……它們都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