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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還不滿小弟拽他,他甩開彬子的手,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聽小樓突然問道:「昨天你們是九點之後去的衛生間?」
他本不屑回答小樓這種外表普通的女人的問題,但在她漆黑雙眸的直視下,他的內心不知道怎麼的有些發怵,那些諢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差不多吧,誰沒事上廁所的時候還看表?閒得蛋疼?」
「是九點零三。」閒得蛋疼的冷冰冰回答道。
小樓:「你們沒聽見說話聲和口哨聲?」
「沒有。」冷冰冰肯定道,「當時非常安靜。」
雲勝進搶著問道:「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異常嗎?」
冷冰冰道:「沒有。」
「那個……」羅興邦突然說道,「他說他要去洗手……」
大半夜的洗什麼手?
而且丁厚知道洗手池有過一具屍體的事,膽小如鼠的他又怎麼可能去中間洗手?
「我覺得他當時的狀態有點怪怪的……」羅興邦道,「我勸他第二天再去,他還說不用我管,我也有點害怕,就先回去了……」
線索斷在了這裡,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丁厚說是去洗手,最後卻被掛在了女寢的窗戶上。
除了丁厚,一夜未歸的還有眼鏡。
雲勝進主動主持大局:「去問問工頭吧,丁厚也不能就這麼放在這裡,得找個地方把他入土為安。」
第一天晚上死了一個人,第二天晚上是兩個,十五人只剩下十二個。今天晚上不知道還會死幾個,但他們的調查什麼進展都沒有。
前途渺茫,未來無望,莫過如此。
大家沒什麼心情吃飯,但是一會兒還要出力,只能隨便吃兩口對付對付。
到了七點,蹤跡飄忽不定的工頭再次出現,說一會兒帶他們去上工。
既然雲勝進想要成為領導者,那麼跟工頭交流這活也肯定是他干。他對工頭說道:「工頭,我們有一個同事出了意外,你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給他埋起來讓他入土為安?」
工頭對死人這事毫不驚奇,淡定地說道:「那就中間吧,搭牆的那個池子裡,絕對是好地方。」
毋庸置疑,這個所謂的「好地方」是對死人來說的。
玩家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雲勝進問道:「那我們昨天返工的同事呢?」
一提眼鏡,工頭就怒了:「他自己活沒幹好,我也沒說扣他工資,就是讓他返工一下,結果他竟然直接撂挑子走了!」
完全不可能。眼鏡見識過門外的可怕之處,更不可能在夜晚的時候出去。
工頭嘴裡全是假話,他們卻沒辦法、或者說不敢戳穿他。
沉默地吃完了一頓早飯,大家來到了工地。幾個男人在工頭的指揮下在池塘中間挖坑,準備把丁厚的屍體埋在這裡。
等沈卯卯趕過去的時候,屍體已經埋好了。他們就在屍體附近幹活,在工頭的指揮下把手腳架搭起來。
等手腳架搭完,工頭讓他們歇一會兒,把他們聚在面前開了個會。
「我也沒想到小丁他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會害怕晚上出門。」工頭道,「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小丁是自殺的,跟咱們工地沒關係。」在一番推卸責任之後,他終於說道讓他們集合的目的:「雖然小丁不在了,但他的活還得找個人來干……」
他環視一圈,挑選出來了下一個倒霉孩子:「就你吧。」
——他選的人是金毛。
金毛暗罵了句什麼,卻沒膽量反抗,只能認命地繫上安全帶,爬到手腳架上高空作業。
安排完人選,工頭就又溜溜達達地離開了。
小樓也站起身:「我去個廁所。」
「啊?」沈卯卯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一陣風一樣地離開了,離開的方向看著並不像是宿舍那邊。
離她們有些距離的嚴楠問道:「她幹嘛去?」
沈卯卯如實回答:「上廁所。」
嚴楠信她個鬼。
不過即使知道小樓去做別的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離開崗位的。
沈卯卯也沒有,所以她只能努力地多干點活,爭取把小樓的也做出來,省得她晚上也要出去返工。
——如果返工的是小樓,到時候死的可能是她。
太真實了。
出去了大概二十分鐘,小樓才不緊不慢地回來。
嚴楠陰陽怪氣地說道:「上個廁所要二十分鐘?」
「拉屎。」小樓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嚴楠:「……」粗俗!
沈卯卯偷偷往小樓旁邊湊活:「怎麼樣樓姐?有什麼發現?」
小樓道:「發現?廁所的衛生紙挺好用的,不知道是什麼牌子。」
沈卯卯:「??」離開半天就發現了這個?你真是去上廁所了??
小樓對她勾唇一笑,背對著其他人比了個「噓——」的收拾。
於是沈卯卯按耐住好奇心,不再多問。
……
中午吃飯的時候,金毛對著她大吐苦水:「兔子姐,你都不知道,上面是真尼瑪曬啊!而且還全是油漆味,又熱又危險還吸毒氣,真的不是人幹的!」
他一個富家少爺,哪裡會刷漆?幹活速度明顯不如另外兩人,恐怕今晚就要被抓去返工了。
金毛多吃了兩口飯,含糊不清地說道:「不行我要做個飽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