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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又是一愣,這話說的怎麼像是曾經還有這種情況出現過?
不過現在沒有太多時間來讓她糾結這些,因為除了面前這個假小樓,天花板上的那個也擰著身體慢慢地爬了下來,呲牙咧嘴地注視著她。
周圍幾個人影瞬間消散,只有「小樓」還站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歪著頭嘲諷她:「這麼一把小刀,你想捅誰?」
任玥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小刀雖然小,但上面被相關進化者施加過能力,是能夠傷到鬼的。
憑藉著她的身手,能輕輕鬆鬆地用這把刀割開她的喉嚨。
可惜這樣並沒有什麼用,鬼怪胳膊腿滿天飛,腦袋都能拿下來自己踢球玩,割個喉管而已,人家估計是當你在撓痒痒。
「小樓」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她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猙獰,把這張臉上完美的五官都給毀了。
任玥勾勾嘴角:「有那麼好笑嗎?」
冒牌貨笑容一僵,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還這麼鎮定。
任玥抬起手腕,捏著小刀快速接近它,對準冒牌貨的眼睛直接捅了下去。
下一秒,她肚子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腳把她踹飛出去了好幾米,讓她的後背狠狠地撞到的沙發上,發出一聲悶響。
周圍的環境如水波紋一樣變得扭曲,她捂著腹部,身體弓成一隻蝦米,覺得自己可能要胃出血。
緊接著,一隻手掰上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翻了過來,一把冰涼的匕首貼著她的臉插·進地板,小樓抓著她的衣領,騎在她的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道:「偷襲我?」
任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回到現實,但是……小樓貼得太近了!!!
「我可以解釋!」這麼近的距離下,她的鼻間就只剩下了小樓身上自帶的一股冷香,頓時整張臉都紅了。
除了香味,還有無限貼近她臉頰的兩坨柔軟……
任玥鼻子一癢,兩條紅彤彤地血痕噴涌而出。
小樓嫌棄地讓開了,速度快到沒來得及拔地上齊根沒入地板的匕首。
任玥趕緊爬起來,把匕首拔|出|來給她,一手捏住自己鼻子,蔫聲蔫氣地解釋道:「剛才有鬼變成你的樣子迷惑我,我攻擊的明明是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你。」
霍老闆道:「嚇我一跳,剛才你突然爬起來的,小樓問你要幹嘛你也不回應,拿著小刀就往人家身上捅……」說話的聲音吵到霍東東,小孩兒翻了個身,霍老闆連忙拍了他兩下,放低了音量,「這麼說來你在夢裡砍的是鬼怪,實際上是在砍隊友?」
這樣的情況在鬼怪泛濫後的世界還挺常見的,和別人住在一起的人偶爾就會遇見這種情況,夢裡你殺掉了鬼怪或仇敵,但一睜眼睛卻發現這才是噩夢的開始,因為死在眼前的並不是夢裡的那些人,而是你的親人、朋友,甚至最愛的人。
任玥狂點頭,鼻血頓時流得更歡了。
小樓眉頭緊鎖:「滾去洗臉。」
任玥應了一聲,麻溜兒地鑽進了衛生間。
她掏出手機一看,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怪不得她會覺得醒得有點快,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來得及睡多久好嗎?!
她低頭洗臉,鏡子裡的人緩緩扭曲,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形象。
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悄無聲息地向她靠近,猛地抓向她的脖子。
任玥早有所覺,腳步微挪一個後退讓開了這條胳膊:「誒?沒抓著!」
然後她從兜里掏出一張面巾紙,不緊不慢地擦去手上的水痕,邊擦邊悠閒地說道:「我家有個和你一樣的東西,不過她比你凶多了,也可愛多了。」
氣得鏡子裡的東西渾身發抖,抬著腿就要從裡面往外爬。
任玥快速退出去,反手關上廁所的門,然後跑到小樓身邊噓寒問暖:「剛才有沒有傷到你?哪裡疼嗎?用不用我幫你吹吹?」
顧及到還有人在睡覺。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一隻小蒼蠅嗡嗡嗡嗡地響在小樓耳邊,煩得小樓想把她團成一個球塞進鏡子裡。
她翻了個身,假裝自己睡著了。
任玥不敢打擾她睡覺,於是只好挪回自己的被窩,重新醞釀睡意。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朦朧中她似乎聽到了小樓和商舟的對話。
小樓說:「你認為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商舟:「我不確定,但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世界有盡頭嗎?迷宮外面是什麼樣的?蒼穹之上會不會是天花板?道路的盡頭會不會有空氣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會不會是感官所製造的幻覺?」
「世界是否客觀存在?人應該如何確定自己是清醒的還是處於夢中的?如果說人類不會知道夢的起點,那我確實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但如果以人的出生為夢的起點,死亡為結束,我又的確不記得有意識前的事。」
「例如你,是否是我幻想出來的人物?或者我是不是你或其他人幻想出來的存在?怎麼確定我是活著的,怎麼確定現在的一切不是某些未知存在注入我腦海中的一段記憶?你有沒有看過《盜夢空間》?我們現在所處的又是第幾重夢境?又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醒來?」
「我的意識完全在這裡,我的認知告訴我這個世界百分百是真實的,我所觸摸到的東西也是真實的,但我的直覺無時無刻不在叫囂,告訴著我這裡的違和,所以我從失樂園裡離開,想要看看迷宮外的世界,想要從這場夢裡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