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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推著車走過來,手掌在蘇音眼前晃晃:「當老子不存在呢?」
蘇音把他推遠一點,捂著自己的口罩:「我感冒了,離我遠點。」
他不屑一笑:「爺這體格,還能被你傳染感冒?」
看到他衣襟下露出的一點單薄胸膛,胸骨的形狀都那麼清晰,蘇音捂著嘴巴偷笑,不敢讓他發現。
沒再往後退了。
她壞心眼地想:快讓他感冒吧。
江野不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拍了拍自行車后座:「上來,我送你回學校。」
蘇音搖搖頭,指了指前面的公交站牌。
「我自己回去,你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
江野一哂:「關心老子啊?」
蘇音不明白這人怎麼那麼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吸了口氣,感覺好不容易好轉的感冒又嚴重了,讓她喘不上氣來。
「你總是打架,胡老師知道了又不高興。」
「她高不高興關我屁事?」江野扯著她胳膊把她拉到自己的座椅邊:「上來,我送你回去,立馬去醫院,不然我還去打架。」
看著她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讓胡靜氣死得了。」
兩個人在馬路邊僵持,蘇音還沒遇到過這麼執拗的人,看了半晌,她掏出紙巾擦了擦後面座椅上的灰塵。
江野似乎很高興,踏板踩得飛快,興奮得跟個永動機似的。
「江野,你是不是不會騎自行車?」
踩得賣力的少年一頓,呼吸都變得紊亂,握著扶手強壯鎮定道:「誰說的,這玩意我沒出生就會了。」
蘇音懶得揭穿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后座。
風簌簌地吹,少年身上獨特的氣息不斷地往她鼻子裡鑽,清冽中混合著一點菸味,不怎麼難聞。
盯著他後頸處的一抹鮮紅,蘇音問:「江野,你為什麼又去打架?」
隔了好一會,蘇音聽到他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從口袋裡摸了一顆糖給她,可是他手上也受了傷,水果糖的包裝袋染了一塊血跡。
「蘇瑩她媽讓人找你麻煩,被我給收拾了。」他扭過頭,如星的眼眸盯著蘇音看了好幾眼,得意洋洋道:「我這也算是英雄救美吧?」
蘇音捏著手裡的糖,沒說話。
「你剝個糖給我吃唄,這一架打得真兇,老子低血糖都快犯了。」
他長腿一支,穩穩地停下車,腆著臉,一副無賴地回頭看蘇音剝糖紙。
怎麼就有這麼白的小手呢,剝糖的樣子也怪可愛的。
江野舔了舔後槽牙,等著小姑娘捏著糖果餵他。
猝不及防的,小姑娘紅著臉把水果糖朝他腦門砸過來,啪的一聲,落在他額頭的位置。
跳下車,蘇音尤覺得不夠解氣,把手裡的糖紙也砸過去,糖紙輕飄飄的沒重量,在半空中軟趴趴地飄進江野懷裡。
一瞬間,他連生氣的表情都沒來得及露出來,小姑娘臉紅紅地罵了他一聲騙子,小步子跑得比誰都快。
江野愣愣地看著那包糖紙發呆。
林景程的電話這時候打進來,跟江野打聽:「怎麼著,英雄救美加苦肉計,連環招,剛剛是不是被你那小同學投懷送抱了?」
江野抬起手摸了摸腦門,把那顆黏糊糊的糖果摳下來,黏得心臟都皺巴巴的一團。
「林景程你他媽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我怎麼了我,她繼母要收拾她的消息還是我告訴你的呢,你怎麼過河拆橋呢你?」
江野暴躁地捏了捏眉心:「我他媽讓你把血漿換成了草莓汁?」
「還是帶籽的沒榨乾淨的草莓醬?」
第25章 重要的人
蘇音的感冒好了, 閆星月鬆了口氣,痛心她病得不是時候。
「馬上就要考試了,我還真怕你因為感冒耽誤考試。」
一場感冒下來, 蘇音仿佛又瘦了一圈,手腕上的紅繩子寬鬆地圈在腕上,顯得空蕩。
黃友仁背過身寫著板書, 閆星月趁別人不注意,湊過來問蘇音:「江野最近怎麼回事啊, 感覺他怪怪的。」
蘇音手中的筆尖頓了頓, 低著頭反問:「他哪天不奇怪?」
「這倒也是, 」閆星月暗自點頭, 可總覺得最近江野的眼神說不出來的奇怪, 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她同桌看,眼神吧, 又躲躲閃閃的。
黃友仁寫完了題目,望著底下的學生:「這道題, 哪位同學自告奮勇上來解答?」
「蘇音,你上來寫寫看。」
草稿本上已經演算出了答案, 蘇音鎮定地走上講台, 身後數學老師錯愕地開口。
「江野,你舉手幹什麼?」
蘇音捏著一根粉筆抬起頭, 看到第四排的江野舉著右手,吊兒郎當地對老師笑。
「我也想上去做題。」
這下不止黃友仁愣住了, 全班五十多個人表情全都呆住,不敢置信地看著江野走上講台,自信地抽起一支粉筆。
這……還是他們學校的小惡霸江野?
黃友仁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咳嗽一聲:「其他同學也在本子上寫一寫。」
蘇音拿著粉筆, 遠遠地站到了黑板左邊,誰知道江野也跟著站了過來。
蘇音皺著眉挪到了最左邊,他也嬉皮笑臉地挨著她旁邊站。
「還生我氣?」
蘇音不理他,拿著粉筆寫了一個「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