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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望著離他最近的平頭男生,突然道:「你昨晚怎麼和衛強在校門口親嘴?」
平頭男生半張著嘴,呆住了。
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愈演愈烈,一個個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衛強和平頭男生兩人。
平頭男生:「你胡說什麼呢!」
「我開個玩笑,你計較什麼,」江野重新拿起了手機,頭也沒抬:「一群傻逼。」
平頭臉紅脖子粗地想要爭辯,被一群人拉回了位置上。
江野打了兩分鐘遊戲,瞄了眼前面正襟危坐的小身板,有些無聊地「嘖」了一聲。
不應該對他說聲謝謝嗎?
踢了林啟航一腳:「她在幹什麼呢?」
「誰啊?」林啟航不明所以地問,瞧見江野看傻逼一樣看他的目光,忽然頓悟,下意識道:「你一抬頭不就能看到了嗎?」幹嘛多此一舉問他。
「你懂個屁!」林啟航又被踹了一腳。
高冷的英雄,懂嗎。
林啟航賊眉鼠眼地探了探頭,回來一五一十地稟報:「新同學在寫數學題,好奇怪,同樣的題目她已經寫了五遍了,她是複印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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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瑩說一中的畫室可以免費借用,正好家裡的顏料不夠,蘇音便打算去畫室待一會,因此放學後收東西的動作慢了許多。
差不多等周圍同學都走得一乾二淨,她背起書包轉身,忽然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江野。
蘇音默了默,動作極輕拉開椅子。
趴在桌上的少年抬起頭,目光不悅地朝她看過來。
四目相對,蘇音腦中不斷浮現玻璃片折射的血光,不由得握緊了書包帶,卻聽見少年帶著倦意的聲音說道:「不用感激我,就當是你沒向班主任告密的謝禮了。」
蘇音頓在原地,思考了一會才想起來他說的是白天衛強的事。
其實蘇音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她仿佛能自動過濾那些難聽的話,所以也不覺得受到了羞辱。
看她沒有反應,少年忽然有些不耐煩地屈指敲了敲桌面,暗自嘀咕著:「我怎麼忘了,你壓根說不了謝謝。」
看了蘇音一眼,他極為瀟灑地離開。
蘇音在畫室里待了兩個小時,廢了三張紙才把人物輪廓勉強描清楚,收拾好東西之後,外頭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學校離家的距離不遠,蘇音沒乘公交車,沿著馬路邊緣走,高樓里偶爾飄出來的菜香味帶著點家的香氣,可是不屬於蘇音,只有頭頂暖黃路燈,路過的時候偶爾能感到一絲溫暖。
江野靠著二樓的窗戶坐,嘴裡叼著煙,吸一口,沒什麼公德心地把菸灰撣到樓下,空氣里霧氣茫茫的,身後的聲音吵鬧的音樂。
他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一眼便掃到了街道邊的一抹小身影,裹著厚厚的外套,笨重地去踩路燈的影子,跟個小傻子似的。
林啟航拎著話筒走過來,聲音炸得江野耳朵疼,他還特大聲喊:「你往外看啥呢?」
「看傻子,」江野推開他,掐滅了煙,又往窗外瞄了兩眼,突然站起來。
林啟航在後頭喊:「去哪呢,不玩了?」
江野沒理,走了兩步又回來,撈起桌上一盒沒拆封的草莓,往窗外看了看,「艹,小短腿走得還挺快。」
他乾脆把草莓往懷裡一揣,兩手撐起窗沿往下跳。
「臥槽!」
林啟航嚇了一跳,趕緊扒住窗戶往外看,還好是二樓,下面又擺了張鐵皮桌子,江野平安無事地跳到地面。
鐵皮桌哐當的聲音很響,蘇音停住腳步轉身看,也跟著嚇了一跳。
江野神情自然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她面前,果不其然,看到他那瞬間蘇音就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被江野拎著書包帶扯了回來。
他氣不打一處來:「躲什麼,我能吃了你?」
蘇音沒敢動彈,也怕激怒他,所以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看,一雙清澈的眸子盛了月光似的亮晶晶,江野突然有點手賤,想扯掉口罩看看下面半張臉長什麼樣。
不過看她那副防備樣,終究還是鬆開了手,把懷裡的草莓往她跟前一遞:「給,請你吃的。」
蘇音低頭看,是一盒紅艷艷的小草莓,反季節水果,在這個時節挺貴的,她搖搖頭沒有接。
江野氣笑:「這世界上還沒有我送不出去的東西,」沒再等蘇音拒絕,他直接把草莓塞進了蘇音的帽子裡。
蘇音今天穿的是連帽外套,江野按住她想要抬起來的撿草莓的胳膊,虎著個臉:「再敢拒絕信不信我揍你。」
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簡直是蘇音的噩夢,讓她總是不自覺想,如果她拒絕,或許下一秒,他可能就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玻璃瓶砸她腦門上了。
蘇音背著一盒沉甸甸的草莓不敢動彈,江野終於大發慈悲地鬆開手:「行,你可以走了。」
蘇音鎮定地點點頭,同手同腳地往前走,直到轉了個街角,再也看不見身後的街景才鬆了口氣。到了一棟居民樓底下,蘇音翻出帽子裡的草莓,看了看上面的小logo,把它扔進了小區的垃圾桶。
到了家,空氣遠比外面更加冷,蘇勝民、黃愛玲還有蘇瑩一家三口正在客廳看電視,看的是蘇瑩最喜歡的偶像劇。蘇瑩壓根沒注意到蘇音,黃愛玲看到了,又轉過臉,往蘇瑩手裡遞了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