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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之雙手撐在料理台上,俯身斂眸睇著懷裡的小姑娘,「昨天是誰在睡前說要吃我親自做的餅的?」
見甘蜜清晨特有的鼓鼓臉模樣兒,他輕笑著咬住她的臉頰肉肉,「現在就忘了。」
甘蜜沒掙開來,到底因為昨天的更進一步對他心生更多依賴,壓著嗓兒喃喃,「我才沒忘呢。」
只是有些感慨宋慕之的行動力。
而她昨天那樣只是隨口一提,他還真就往心裡去了……
甘蜜兩眸彎彎,咧起嘴角就笑起來。
觸及到宋慕之眼下的這般模樣,她靈思稍動,「你該不會……早上起來後就一直在做這個?」
「嗯,這樣剛好可以掐準點。」宋慕之說。
這下輪到甘蜜疑惑了,「掐點兒?」
「你平常起來的點。」宋慕之附在她耳側,淳淳道,「誰能想到我的甘甘這麼早就起來了。」
頓了頓,他低聲補充道,「早上的時候說著不要了要睡覺,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很困。」
甘蜜突然就頓在了原地。
她半側過身來,像昨晚那樣拼命地去錘他。
宋慕之就還好意思說呢!原先晨間也是他不對,她就是卷著被子抱了他一下,他就能那樣兒!
「我現在又困了!」
甘蜜說著一副要上樓的趨勢,轉瞬又被宋慕之拉了回來。
像是覺得好笑,他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兒,「別困了,你的餅就快好了,等著?」
被來回著哄了會兒,甘蜜乾脆在這樓洗了漱,繼而又沒心沒肺地湊到宋慕之身邊。
結果被他稍擋開,「現在要起油了,離我遠點。」
現在就是離他遠點了……
某些時候倒是愣生生地攥著人不放,讓她在吃了痛之餘,瘋狂搖頭去喊他都無濟於事。
可想歸這樣想。
小姑娘乾脆半撐著手肘,雙手捧住臉蛋兒,就這麼望著杵在料理台旁的宋慕之。
看他長睫沐浴在初春的晨光里,輪廓被勾勒得如玉。
為什麼他永遠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早上還能這般神采奕奕。
就在昨天,宋慕之還褪卻了以往的面具,以往風骨自存的清斂皮相下,是無盡狂-野的靈魂。
他面容清雋昳麗,可那地兒卻與之相反,直燙得她心窩都變成了水兒。
不提這些,宋慕之像是抖落什麼似的,把她當成了破布娃娃一樣。
連帶著晨間被喚著醒過來的時候,甘蜜還迷糊著呢,兩條腿就這樣被拎起攥著,承接著密且集的搗和鑿。
他還很記仇,一記快過一記之餘,刻意附在她耳畔,「離不開我不要我走,這麼嬌的?」
思及此,小姑娘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去拍打自己的臉蛋兒。
她神情忸-怩,秀眉輕輕地蹙著,鼻尖兒都擠兌著皺巴在了一塊兒。
宋慕之看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畫面,他看著她,走近開口,「還疼?」
「………」
別問了好不好。
她真的怕她今天一天都要去回味兒。
小姑娘轉身捏著他的衣角,晃了晃頭。
宋慕之細細打量她一番,這才布置好菜色和碗筷,喊她過去趁熱吃早中飯。
不得不說,宋慕之確實近乎全能。
餅子都能被他將近五六個口味來,張張酥脆,香氣噴鼻,口感好得不得了。
小姑娘啃得嘴角油光光的,在感慨他這般厲害的時候,倏而又想起頭回的時候。
能有半分鐘嗎……
想是這樣想,但甘蜜到底沒敢朝他詳細地詢問有關於此的心得。
不然她覺得今天是邁不出鄞江城府的大門了,畢竟他後來堪稱是無盡的反轉。
可好奇的心思多了,就是藏也藏不住。
飯後甘蜜窩在沙發上,順帶著準備出發去自己的畫社督工,轉念想起剛才在臥房那裡差點被絆倒的畫面,側過身來去望還在看文件的宋慕之。
他沒去書房,就在這邊陪著她,剛戴上的金絲邊眼鏡透過春日和藹的光,泛著冰棱的弧度。
「想問什麼?在這裡抓耳撓腮的。」宋慕之頭也沒回,長指在筆記本上輕動。
甘蜜被抓了個現行,本來想矇混過關,末了覺得這有什麼不能問的,當即便開了口,「你哪來的那玩意兒啊。」
宋慕之停了動作,側首而來,好整以暇的模樣,「哪玩意?」
看著他這般,小姑娘當即不滿,「幹嘛反問我,你明明知道的!」
「這樣說的話,只能說是你粗心。」
宋慕之說著竟是輕笑了下,「你要是仔細地去看,就會發現家裡哪裡都有。」
甘蜜聽得愣神,居然是哪裡都有。
難道餐桌和沙發這兒也……
小姑娘下意識抬起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
可她剛反應過來,就見他傾身而來。
「傻嗎,早說了等你很久。」宋慕之印在她的唇上,壓低的嗓音逸出來,「我一直都在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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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被「有備無患」支配了好多天,甘蜜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這個詞了。
宋慕之倒是記著因為他的太用力而導致的小後果,只在之後抱著她入眠,沒再多餘的舉措。
不過原本就是小年輕兒,甘蜜早就生龍活虎,靈動得要命,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鄞江城府和迷頌畫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