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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狼似虎沒安好心!
重重地從鼻子裡哼了聲兒, 甘蜜撓了撓他放置在平板上的手背,「你們公司里的人要知他們英勇神武的宋總, 在私下裡這個樣兒,估計得大跌眼界。」
「不說我什麼樣,就真的大跌眼界我也不會在意。」宋慕之淡聲應下, 「反正以後會結婚,讓他們提前適應一下。」
「………!」
怎麼說說提到結婚上去了,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還說,宋慕之並不打算藏他私下裡的那個樣兒?
心驟然劃拉開一褶子。
橫亘而來叫囂。
不提倏然冒出的這疑。
小姑娘的注意力全然被那兩個字吸引過去。
分明再常規不過的字,併攏在一起,卻另外一番的引申義。
清晰明了。
胸臆被撞開有關而來的所有,甘蜜也沒亂動去鬧他了,只戳了戳他,「你這麼快就想到那上面去啦……」
宋慕之聽了沒吭聲,卻率先有了動作。
探過來咬住小姑娘的臉頰肉肉,看她就差沒攥個拳頭就地來個大擺錘的小模樣,他眉眼聚斂盡的笑意,「不這麼快,在回之前。」
他說目光沉緩而來,只鎖住她,「我一直都在這方面反駁不了你,不因為別的。」
頓了頓,抬手撫平她落在頸的烏髮,宋慕之嗓音淳然,「只因為,你所猜想的有關於我的一切,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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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城的初夏很短暫。
堪堪冒了個頭後,在接連而來的暴雨中漸漸消弭。
重返而來的灼燒像盛在了悶葫蘆似的瓦罐里,將整個城市蒸騰得宛若融了的油。
有了在章年書社裡的前車之鑑,甘蜜目前所處的迷頌畫社堪稱冷氣的行機。
透過玻璃窗往外看,遠山寥寥,蘆葦盪清,湖泊泛藍。
大片的柑橘果林早在換季的時候便褪了所有的澄黃,如今綠翠深深,被太陽曬化了那般,枝椏耷拉攏在了一起。
甘蜜像往常那樣驗收了社員的畫作後,準備親分類推薦,以此來完成朝社內拋來且被接下的各項商業合作。
和章年書社的路子有所不同的,小姑娘在開始想打造的,新興化的古今相連模式。
既保持原有風格的底蘊,也以此作為改進,將創意和點子融進去,承接傳統。
為基礎的山水墨畫也重中之重,將來會有階段性的考核來調動社員對此的積極性。
也算不能忘卻心的另一種提示和詮釋。
在辦公里靜心創作了整整五個小時,甘蜜放下筆,開始活動筋骨和揉眼。
近來她駐紮在了迷頌這邊,一周能住個四五天。
不提去鄞江城府那邊了,就連大院她都沒怎麼回。
盛夏撓人,甘宅每每這會兒熱鬧,經常設有家宴,甘蜜想近來有疏忽家裡人,在梁音婉的提議下,當即應下,準備回家長住一陣子。
剛好迷頌畫社這邊也邁入了正軌,她過幾天再來察看就,行程的安排上還算由。
沿京巷街往裡,櫻桃樹蓬枝椏,葉子被風吹得颯颯作響。
傍晚時分的路面還冒熱氣,甘蜜卻顧不得那股直往小腿肚鑽的癢,加快速度跑進院內。
陸葳先看到她人,透過廚房的菱格窗朝小姑娘招了招手。
甘蜜咧嘴笑了下,直接往旁邊繞過去,還沒到沉重的木門前,陳嫂已經提前將門推開來迎她。
「可算回來了,今天齊活啦,家裡人都在呢!」
「真的嗎?!」小姑娘聽了忙不迭換了鞋,將包交給陳嫂,邁開玄關往客廳里眺望。
甘季庭位於沙發主座,正和側坐在他身旁的甘鄞起談話。甘鄞承沒參,半倚在沙發側邊站,端茶杯緩緩品。
甘鄞轉坐在輪椅上,手裡攤了書,斂眸沉靜。
就不見甘鄞合。
甘蜜回家的聲兒原就大,幾乎在陳嫂扯開了嗓子的下一秒,廳內的視線就全然聚集到了她的頭上。
「回來了?」甘季庭冷峻的面容融化許,朝她半攬過手,「到爸爸這邊來。」
甘蜜明眸彎彎,邁開腿途徑幾個哥哥,迎接近乎被鎖住的注視禮。
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被甘鄞承拽過去半抱揉了揉腦袋,「一陣子不見,我們的小公主變漂亮了?」
「二哥,這話不用你說,我能感受到。」甘蜜嘿嘿一笑。
一向溫和的二哥連茶杯都沒放下就來撈她,看來也真想她了。
前陣子她偶有回家的時候,甘鄞承去了鄰省會談,剛好錯開來,掐指算算,他反倒久沒見到家妹妹的那一位。
小姑娘的發被弄得蓬然,終於被放開後,她往前邁,彎腰拍了拍甘鄞起的腿示意他挪開,撅屁屁就坐到了甘季庭和甘鄞起的中。
甘鄞起覺往旁邊移,在小姑娘湊近的時候抬手捋順她掉的發,「近畫社怎麼樣了?你之前報的預算好像都沒用完,都在忙什麼?」
「就忙有的沒的唄。」小姑娘大手一揮,「畫社不用擔心啦,哪天預算用完了我和你說嘛。」
甘蜜說捏捏甘鄞起的手,剛想他近和網紅上熱搜的八卦,一旁的甘季庭伸出長臂半撈過女兒,在她白嫩的小臉兒上捏了捏,語氣盡顯揶揄,「沒聽出你大哥的潛台詞?這說你有了畫社就忘了家,寶貝,要不喊你回來,不忘了你家裡還有年邁的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