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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紀娘不知為何,心中似乎有些失落——她期待中的張鶴的回抱並沒有出現。眼角的餘光瞥到張鶴的魚竿動了,正要提醒她,卻不曾想張鶴鼓足了勇氣將手擱在了她的腰間。
「只是抱一下的話,應該沒關係吧?若衣服髒了,我替她洗乾淨便是……」張鶴暗想。
夏紀娘的腰屬輕微敏感處,張鶴搭過來的手讓她一顫,摟著張鶴下意識地加了力道。
「……」倆人都帶著羞意不知怎麼開口了。
「二郎。」夏紀娘輕輕地喚道。
「嗯……啊?」
「你的魚竿要被魚兒拖跑了。」夏紀娘說著的同時也鬆開了張鶴,連忙將那魚竿抓在了手中,同時往上一提,便釣起了一條小魚來。
張鶴暫時不去回味剛才的心情,伸手將小魚從魚鉤里解放出來將它放走,又重新上餌。在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夏紀娘也埋首垂釣,不去瞧她。
張鶴移動了凳子,坐到夏紀娘的身邊去。
「二郎離我這麼近,可不好垂釣。」夏紀娘道。
「我們中有一人釣起來一條大魚便足夠了。」張鶴盯著夏紀娘粉嫩的耳朵,說道。況且她的本意在於與夏紀娘享受這獨處的時光,而不是釣魚的本身。
夏紀娘無奈道:「那若是釣不起來,你今晚可就沒有魚湯喝了。」
「只要是紀娘做的飯菜,我都不挑剔的。」張鶴粲然道。
夏紀娘心中歡喜,卻又聽見張鶴躊躇地問:「紀娘,能否唐突地問你一個問題?」
「二郎想問什麼?」
張鶴其實一直都想問夏紀娘關於孔戎的事情,雖說她既然選擇嫁給了自己,那便不大可能喜歡孔戎。但也不可能排除夏紀娘曾動心的可能性,如果是這樣,說明夏紀娘喜歡的是男子,對她這個女子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了。
況且上一次回夏家拜門,她去找在附近玩耍的張顯時,便聽見村中的人說孔戎在夏紀娘成親的前一日在陳家橋頭等了她許久。雖然沒有人看見夏紀娘去見了他,但孔大娘將他帶回家時罵夏紀娘「要出嫁了也還在勾引孔戎」的話可是傳遍了六家橋村的。
這些日子她雖然將此事擱在心裡,但不問個明白的話的確會成為一根刺,梗在心裡都不舒坦了。可一旦問出口,夏紀娘的答案是肯定的話,她又該怎麼辦?
猶豫了這麼些日子,即便夏紀娘的心思再難猜測,她都感覺到了夏紀娘與以前的不同,她不斷地想夏紀娘這些舉動只是將自己當成了知心好友,還是對自己也是同樣的心意?
一次次的懷疑,又一次次地按下去。事到如今,她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至少能讓她弄個明白,不再自己一個人瞎想。
「上次在夏家門前的那個孔戎郎君……」張鶴偷偷地看著夏紀娘,「看起來很關心紀娘?」
夏紀娘不曾料到張鶴會忽然提及一個不相關之人,她腦海中似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她沉吟了片刻,反問道:「他遠沒有看起來那麼關心我,二郎為何問他?」
「可他看起來對紀娘你有意?」
夏紀娘道:「只是看起來罷了,要知道這世間有許多事遠非看起來這般,如同二郎看起來是郎君,可實際——」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張鶴似乎理解了夏紀娘的意思,她低頭笑了笑,關心則亂,只看見別人對夏紀娘有意,便忘了思考夏紀娘的態度。她可要應了夏紀娘的那句話了——「笨驢」。
「那紀娘有心上人嗎?」張鶴又問。問完的時候,她的心提了起來,她擔心答案是肯定的,又害怕夏紀娘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有或沒有?她要如何作答?夏紀娘也被這個問題困住了。
若她直言回答有,張鶴勢必會追問是何人,她說出是張鶴來,那張鶴會如何看她?若是回答沒有,她又有些不甘心,畢竟她也隱約希望張鶴能猜出她的心思來。
張鶴忽然道:「是我犯傻了,若紀娘有心上人,又何須嫁給我。」
夏紀娘竟有些惱意,她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張鶴。張鶴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惴惴地釣起了一條近一斤的魚後,高興地看著夏紀娘道:「紀娘,釣到了。」
夏紀娘收了魚竿,道:「既然釣到了那就回去吧!」
「……難不成是我剛才的話有嘲諷她的意思,所以她生氣了?!」張鶴意識到自己是怎麼惹怒夏紀娘的了,她猛地站起來,小腹卻隱約有些作痛。
活蹦亂跳的魚險些便從她的手中掙脫,夏紀娘察覺到了異樣,也暫時放下了自己那點怒意,問道:「怎麼了?」
張鶴直起身來,搖了搖頭:「沒事了,就是小腹有些悶。」
夏紀娘算了一下日子,心中有了猜測,伸手將魚裝進魚簍里,再幫她收了魚竿,道:「我們這就回去吧!」
張鶴也猜到了自己興許要來月事了,而第一天會痛之前小腹肯定會這樣悶,有輕微的痛感,她料到接下來的一日自己不會有好日子,頓時愁容滿面。
也顧不得折去高大郎家了,倆人回到家將東西放置好,夏紀娘將魚放進缸里養著,便去燒熱水。張鶴已經換上了月事帶以防月事來的時候會弄髒了衣物,她準備去高大郎家買茼蒿,卻被夏紀娘喊住了:「二郎你就莫要亂跑了,回屋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