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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少年,你要帶朕去哪兒?
楚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結果程子安卻沒給她答案,反倒是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好吧,想想程家那群閒著無聊充當護衛,活生生把程家護得比皇宮還結實的舊部,出了門的楚翊也只好噤聲了。
和上次偷溜去群芳閣打人不同,今天的程子安顯然不需要那麼謹慎。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院子,和巡邏的侍衛們打了招呼,然後徑直去後院牽了自己的馬出了後門。
褚京墨的父親是京兆尹,在這權貴遍地的京城裡算不得什麼大人物,所以她家和處於權貴匯聚之地的程家距離並不近。程子安騎著馬穿過了小半個京城才終於到了褚家,然後她也沒走大門讓人通報,反倒是熟門熟路的摸去了褚家後院兒的院牆外。
翻牆之前,程子安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貓崽兒的位置,確定她不會掉出來之後,才收起了披風紮起了袍腳開始行動。
「……」所謂爬牆,朕居然親眼見識到了!
貓崽兒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捂住了眼睛,一臉的痛不欲生。
褚家的院牆並不很高,而且程子安選的地方也很好,牆外正有棵樹可以踩腳借力。她的動作很輕巧也很靈敏,即使照顧著懷裡的貓崽兒也沒費什麼事就爬上了牆頭,那動作熟練地讓楚翊覺得爬牆這種事,她少說也做過十次八次了。
果然,程子安是個「慣犯」,她不止爬牆的動作熟練,對於褚府的布置她同樣十分熟悉。翻牆進來後,她便繞過了眼前的小花園,然後熟門熟路的摸進了褚京墨的院子,期間沒有驚動任何人。
說到這兒,卻是楚翊錯怪了程子安。她今天雖然是爬牆進來的,但也只是因為時間太晚了,怕褚家人不讓她見褚京墨。往日裡就算上憑著程夫人和褚夫人的交情,她想進褚家的大門,正大光明的見見褚京墨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程子安不知道貓崽兒的想法,她也不會解釋什麼。摸進了褚京墨的院子之後,她便熟門熟路的跑去了書房——褚京墨和她一樣有睡前看書的習慣,只不過程子安看的是兵法,褚京墨看的是醫書。
果然,書房的燈還亮著,一道纖細的身影被燭光印在了雪白的窗紙上。
程子安在書房外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書房裡除了褚京墨沒有旁人,於是便放心的走上前去直接敲響了房門。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嚇得貓崽兒的心肝兒都跟著顫了顫。
「進來吧。」褚京墨的聲音很快從屋子裡傳來。不過顯然,她不知道門外站著的不是她院裡的那些丫鬟,因為程子安剛進門她便道:「今日怎的早了一刻鐘來叫我?」
似乎直到這個時候,程子安才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冒失。她看著褚京墨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才輕咳了兩聲道:「墨姐姐,是我。」
果然,褚京墨被嚇了一跳,她回頭看了程子安一眼,便連忙用手裡的書擋住了中衣微微敞開的領口:「阿捷?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程子安自覺的側過了身子不去看她,聞言忙把懷裡的貓崽兒拎了出來:「小黑今天有些不對,好像生病了。我……我找不到其他人幫忙,就想,就想請你幫她看看。」
楚翊聽到這時才明白過來,程子安大半夜的帶著她匆匆出來是想替她找個大夫。然而見著如今這場景,身子懸空的貓崽兒翻了個白眼,總覺得自己是被拿來當藉口了。
褚京墨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貓崽兒,抿了抿唇,神色終是緩和了下來。她放下了手裡的醫書,取了外衣匆匆穿好,便從程子安手裡接過了貓,問道:「她怎麼了?」
程子安斜眼瞥了一眼,見褚京墨已經把外衣穿好了,這才轉過身來回道:「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才睡醒,而且醒過來之後也不怎麼吃東西,就無精打采的趴著。我想,是不是昨晚不小心著涼了?」
褚京墨學的也不是獸醫,不過她好歹醫術不錯,接過貓崽兒之後簡單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相反,程子安雖然是第一次養貓,卻把貓養得很好,貓崽兒的毛油光水滑的,在燭光的映照下還微微泛著光。
「我看不出什麼問題來。」褚京墨坦然的道:「她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問題,只是精神不太好。」
其實之前程子安就覺得貓崽兒心情不好,只是她實在想不到貓崽兒一覺醒來心情不好的原因。如今聽褚京墨這麼說,她終於放心不少,重新接了貓崽兒過來抱在懷裡給擼毛,卻還是疑惑道:「她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心情不好了?」
對於這個問題,褚京墨自然是不可能給出答案的。她看了看黑貓,又看了看抱著貓的少年,突然道:「阿捷,下次別這麼冒失了。」
程子安聞言頓時尷尬,她乾笑著解釋:「我,我就是有點兒心急。這些小東西聽說都很脆弱,一個不留神就夭折了,我……現在太晚了,我怕伯父伯母不許我來見你,所以才翻牆……」
「你翻牆進來的?!」褚京墨皺眉,有些不贊同的看著程子安。
子安少年低下了頭,一副認錯悔過的模樣。褚京墨見狀嘆了口氣,道:「我並不是想要責怪你,只是翻牆入院並非君子所為。而且過些天我或許就不在這裡了,你若是貿然跑來,被人撞見了,對你名聲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