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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懷著疑慮,程子安一路走去了軍帳。
昨日傍晚就停戰了,今日也沒有打起來,自然沒有新的傷兵送來,醫帳里只剩下原本傷重不能行動的那些人,醫帳中的軍醫較之尋常來說顯然輕鬆了許多。
程子安找到褚京墨時,她正在給一個險些被開腸破肚的傷兵換藥。他的傷在胸腹,傷口長得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劈做兩半,這樣的傷勢能撿回一條命實屬不易,如今治起來自然也不容易。
褚京墨見程子安來找她,也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只隨口說了句:「阿捷你稍等片刻。」
程子安自然不會打擾她做事,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便站在一旁等著——畢竟在軍營里養貓這種事怎麼說怎麼不靠譜,她自然也不好在人前提小黑。
這一等便有些久,這傷兵的傷口實在太大,處理起來也不容易。程子安向來耐性好,自然老老實實的在一邊等著,半點兒沒催促。只是又過了一會兒,褚京墨這邊還沒處理完,另一邊也剛替人換完藥的十二便是回來了。
十二端著個托盤,裡面放著傷藥和乾淨的繃帶,見著程子安過來了,她也沒興趣理會,只是衝著她略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若是尋常,十二打過招呼之後就不會再搭理程子安,她只會迅速的湊到褚京墨的身邊。但這回不一樣,她衝著程子安打過招呼之後下意識的便扭頭去尋褚京墨的身影,然而剛轉過頭她就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忙又回頭看了程子安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十二「噗呲」一下就笑了起來。
程子安有些莫名其妙,但聯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似乎很多人都會回頭看她,便也意識到自己身上真的有什麼地方不妥。旁人她不好開口去問,但十二與她雖不算親近,但因著褚京墨的緣故總有些交情在,於是便開口問道:「為什麼笑?我身上有什麼不妥嗎?」
十二笑得眉眼彎彎,身上那些冷冽和肅殺早隨著這一笑煙消雲散。她沒有回答程子安的問題,反倒問她:「你今日就這樣過來的?」
程子安點頭,然後又低頭將自己審視了一番,依舊沒發現什麼不妥,只好再次問道:「我只是換了身衣服而已,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兩人的對話引來了褚京墨側目,她抬頭打量了程子安兩眼,神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不過比十二更靠譜的是,她當即給了建議:「阿捷你……那邊有水,你去照照吧。」
連褚京墨都這樣說了,程子安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麼不對了。她沒有再耽擱,當即邁步向著褚京墨所指的方向走去,而十二就那樣不緊不慢的跟著,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因為經常需要清洗傷口,醫帳的一角放著一隻裝滿了水的大缸,缸上蓋著蓋子,上面還放了水瓢和裝水的木盆。此刻木盆里正好有水,程子安走過去後便探頭衝著水面照了照。
白皙的脖頸上,一點深紅很是顯眼,輕易的便讓人聯想到了曖昧……
現在是冬天,這冰天雪地的連被蚊蟲叮咬的可能性都沒有!程子安一眼看見了這個吻痕,當即便明白過來,為什麼今日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話說回來,之前在主帳里,祁將軍似乎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程子安忍不住捂臉,她想起了早間楚翊在她脖子上親吻的事情,也想起了梳洗時楚翊親自替她擰了帕子……所以說,其實不是陛下體貼,她只是不想讓我靠近銅盆嗎?!
作者有話要說:程子安(悲痛欲絕):陛下,你怎麼可以這麼心機?!
楚翊(興奮):怎麼樣?怎麼樣?你去了多少地方溜達?
然而陛下你忘了,一般人怎麼可能知道那吻痕是你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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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那個再請命的少年
因為脖子上吻痕的事情, 程子安著實氣悶了一回。不過也好在現在是冬天, 冰天雪地正冷的時節, 雖然無法向人推說是蚊蟲叮咬,但找個東西把脖子圍起來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果然, 程子安在與褚京墨說過小黑的事情, 順便向她借了個圍脖把脖子遮掩起來之後, 離開時一路上便再沒有引來其他人側目。
這一日停戰,燕軍那邊除兵解甲在休整, 楚軍這邊也是一樣。甚至比起燕軍, 守城的士卒之前因為人數差距太過,在車輪戰的攻勢下比起燕軍更是疲累, 這一日好不容易得了休息的機會,整個軍營都是靜悄悄的,來往走動的人很少,只是偶爾靠近了士卒的營帳, 便能聽見裡面鼾聲震天。
程子安如今是個校尉,雖然只是八品的小官, 但手底下也已經有了掌控的兵馬。甚至因為祁陽看重, 如今又是戰亂, 她手下的兵馬並不算少,足有近千人。
昨日戰後,程子安急著去見楚翊就沒與這些人交代太多,今日有了空閒,便往自己手下那些軍士的軍帳中走了過去。
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 剛靠近營帳便能聽到裡面鼾聲震天。程子安當然沒有興趣進去圍觀一群大老爺們睡覺,這時候擾人清夢也是沒有必要。她在營帳間溜達了幾圈之後,也只看見了一兩個清醒的人,於是也沒什麼好說的,她看過之後便是離開了。
中午的時候楚翊的侍衛又來尋了程子安,邀她前去主帳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