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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翊卻明白,時間不多了。不提李俊送來的那封警示的信,她本身也是在兩個身體裡穿梭,雖然在北州的只是一隻貓,能知道的消息不多,可軍營中從前幾日就陡然一緊的氣氛她還是感受得分明的。而就在前一日,她再醒來時竟已不再原本的帳篷里,軍營遷移了,醫帳里的傷兵卻比平時少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祁陽主守,就算打了勝仗也只是驅逐敵軍,自然不會拔營追襲,那麼軍營的遷移就只能是敗退。而醫帳中傷兵的減少,更不可能是戰場上受傷的人少了,只可能是受了傷救不回來,或者直接玉石俱焚戰死沙場!
燕國人打過來了,甚至應該已經攻城略地,但戰報還沒有送到京城。
北州距離京城足有三千里,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跑上好些天消息才能傳過來。楚翊有些擔心程子安,這些天北州戰亂,她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不過想著前世時程子安的厲害,楚翊到不擔心她初上戰場就送了性命。更何況褚京墨淡定依舊,顯然也沒什麼不好的消息。
不提程子安那邊如何,這邊楚翊卻是因為這場舉國之戰起了別的心思。
這日早朝散後,楚翊將張丞相鄒太傅和六部尚書都留了下來。
御書房裡,楚翊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說道:「燕國打過來了。」
眾人愣了一下,心說:北州不是早就打起來了嗎?不過這些人到底都是人精,慢了半拍之後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臉色也都變得不怎麼好看。
張丞相首先開口:「時值仲冬,北邊早已落雪結冰,行軍不易,曾兵恐怕並非易事,不知祁陽那裡能撐幾時?」
袁尚書聞言說道:「北州原本就陳兵二十萬,祁陽擅守,燕國人也是臥雪踏冰而來,想必能撐些時候。不過若真是舉國之戰,兵力的懸殊恐怕也是難以彌補的。」袁尚書說完看向楚翊,問道:「陛下可有北州的軍報?」
軍報自然是沒有的,這樣重大的軍情若是真送來,必然是八百里加急,動靜大得根本不用他們主動問也能知道。不過楚翊既然這般說了,應當是有消息來源的,而這來源也被眾人自覺的歸類到了楚昭留給她的勢力之內。
這時候沒什麼不能說的,而且越坦然越能讓人自覺腦補。楚翊也不瞞著,當即便皺了眉說道:「情況不是很好,具體的朕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祁陽敗退,燕國那邊應當已經攻下了他原本駐守的岐山關。」
袁尚書一聽就皺眉,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岐山關後地勢平坦,燕國多騎兵,沖關而來恐怕祁陽無險可據,想要守住不容易。這一退,就得退到燕陽城,期間三城七鎮都得落入燕國手中。」
楚翊對於這些並不十分清楚,前世燕國打來的時候楚國立刻便生亂了,她平定內亂都有心無力,邊關的戰況就更不清楚了。她只知道那時候燕國拖住了她幾十萬大軍,生生耗得她國內無兵可調,以至於被幾個反王長驅直入攻入了楚京。
聽了袁尚書的話,楚翊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她想了想,還是開口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燕國這次是舉國來犯,當不易與,朕想御駕親征。」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的腦洞真心太大了,陰謀論也相當的厲害。就算孩子真不是皇兄的,可是扯上越王就不現實了。楚昭昏迷的突然,死得也突然,他根本不可能提前弄個孩子出來,而且三個月前他還在封地啊,怎麼可能跑進後宮
☆、 第146章 那個欲親征的女帝
御駕親征的話一落地, 在場的幾位大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就喊道:「陛下不可!」
對此, 楚翊倒是早有預料, 畢竟她新近登基,根基不穩, 而且這京城之中還有那麼多有異心的人, 就這樣貿貿然把這些人丟在楚京自己跑去邊關, 看著實在不智。
果然,下一刻張丞相就皺著眉道:「御駕親征並非小事, 況且如今朝局不穩, 更沒有合適的人選監國。若是陛下不留在京中穩定局面,這朝中只怕就要生亂了。」
楚翊思量了一下, 微微搖頭道:「朝中的事朕心裡有數,只要丞相與諸位能將政務處理妥當,其他的事朕會有安排。北州那邊朕還是要去一趟,燕國舉國來犯, 又是有備而來,祁陽那裡守不住的。這天寒地凍的天氣, 行軍也是不易, 援軍恐怕多有拖延, 若朕前去,他們自然會去得更快一些。」
這話不假,皇帝都跑到前面去了,當兵的哪裡還敢在後面拖拖拉拉?不過若是因此就要以身犯險,在眾人看來卻是得不償失, 因此所有人臉上都明明白白的寫著不贊同。
楚翊也不惱,繼續道:「朕初登帝位,朝中多有人不滿,他國也視朕可欺。燕國好戰,便不顧冬日嚴寒先打起來了,可除了燕國之外,西面尚有後齊,若是不能趁著開春之前一舉將燕國打壓下去,後齊那邊只怕也要跟著來襲。屆時楚國腹背受敵,局面恐怕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這……」御書房裡的幾人猶豫了,因為楚翊說得的確很有可能。說不定現在燕國都已經派使者去後齊商議結盟之事了,若真是兩國聯手,楚國就算不就此覆滅,也必然傷筋動骨。
楚翊不給幾人猶豫的時間,立時便道:「朕心意已決,眾卿不必相勸。」她說完頓了頓,又多說了一句:「諸王野心勃勃如何?一場舉國之戰的勝利,足以穩固朕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