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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抬手覆在眼睛上, 閉上眼睛靜默了會兒, 等到感覺適應了光線後，再次緩緩睜開眼。

　　  才發現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透過未關緊的窗簾照了進來，塵埃在光影中輕舞飛揚，部分光線落在臉上, 依然顯得有些刺目。

　　  他兀自喟嘆了一聲，大拇指揉了揉太陽穴。

　　  門外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錦霖，你起來了嗎？」

　　  是李蘭萍的聲音。

　　  梁錦霖含糊應了一聲，「馬上。」

　　  「還以為你忘了呢，你奧數班的同學來找你一起去上課。」

　　  這孩子今天怎麼睡這麼遲，明明往常那麼早起的人？

　　  李蘭萍疑惑地又敲了敲門，等了會兒才聽見屋裡傳來少年沙啞的聲音。

　　  「知道了。」

　　  梁錦霖閉了閉眼，終於掀開被子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而剛坐起來就感覺哪裡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他低頭看了眼身，下，一張俊秀的臉霎時漲紅了。

　　  內，褲那兒濕漉漉的一片，他上過生理課，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是每個男孩發育的必經階段，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也算是一種成熟的標誌，就像姐姐半年多前初潮來臨一樣。

　　  想到蘇敏敏，他不自覺想起了昨晚夢裡的場景，在床上呆坐了會兒，視線落在床頭櫃的那張全家福照片上，那是一年前暑假他們去海島上玩的時候拍的，照片背景是碧海藍天，姐姐和他並肩站在一塊，臉上笑容那樣燦爛，就像夢裡他所看到的那樣。

　　  目光定定落在那張嬌俏的小臉上，終究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

　　  只是個夢而已！

　　  又坐了會兒才起床床。

　　  他走到衣櫃前拉開中間的抽屜，找了條乾淨的內，褲換上。

　　  回首在屋內掃了一眼，他把那條「罪證」揉捏成一團，和昨天剛換下來的衣服放在一起，打算等上午補課回來了再一起洗。

　　  臨出門前他換了件灰色的連帽衛衣和黑色寬鬆的收腳運動褲，這才緩緩打開了房門。

　　  「你起來啦。」

　　  王驍言在沙發上坐了有一會兒了，聽見開門聲便站了起來。

　　  看見少年高瘦的身影從房間裡走出來，他有些侷促地扶了扶厚厚的黑框眼鏡，「我看時間還早，就繞過來等你一起。」

　　  梁錦霖對於他的出現並沒有太大反應，「嗯」了一聲下意識抬頭在屋裡搜尋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媽媽下樓去店裡了，讓我和你說一聲，面在鍋里，讓你回頭熱一下再吃。」

　　  王驍言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釋。梁錦霖平時在學校里幾乎不怎麼說話，他也是因為和他同在一個補課班才對他熟悉一點。而他的父母自從知道梁錦霖後就讓他儘量多跟著他一塊學習，雖然他總感覺有點兒害怕梁錦霖。

　　  「你來的時候我姐在嗎？」梁錦霖抬頭掃了他一眼，隨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哦，在的。我來的時候她剛吃完早飯，好像聽她說要下樓去幫忙做模塊。」王驍言連忙應道，手指著樓梯口，神情殷勤，「你有事找她嗎？要不要我下去幫你叫？」

　　  梁錦霖看向樓梯口的方向，眸色暗了暗，沒什麼表情地應了一聲，「不用了，等我會兒。」說著轉身進了洗手間。

　　  王驍言又扶了下眼眶，每次和這位優等生講話他都有點兒緊張，明明梁錦霖比他還小一歲，怎麼就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呢？

　　  大概，這就是學霸的氣場吧，也不知道他和家裡人相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正想著，就聽見樓道口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嗓音，「錦霖起來了嗎？」

　　  原本正要在沙發上坐下來的王驍言連忙又站了起來，抬頭見是蘇敏敏，便指著客廳的衛生間朝她笑道，「姐姐，錦霖在裡面刷牙洗臉。」

　　  「這傢伙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晚？」

　　  蘇敏敏掃了眼緊閉的洗手間門，狐疑地嘀咕了一句，卻也沒太在意，站了片刻便逕自進廚房驗收她一早起來的勞動成果。

　　  沒過一會兒，王驍言就看見她端著盤剛做好的蛋撻出來了。

　　  蘇敏敏吸了吸鼻子，看著面前鮮嫩焦黃的兩排蛋撻，忍不住抬手捻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她抿了抿唇，雙眼煥發光芒，滿意地點了下頭。

　　  「嗯，好吃。」

　　  試了三次才成功的蘇敏敏亟需找到一個肯定她勞動成果的人，抬眸望去，一眼便看到還站在客廳里的王驍言，於是端著盤子笑眯眯地朝他走了過去。

　　  「要不要嘗嘗我做的蛋撻？」

　　  對比梁錦霖略顯淡漠的態度，蘇敏敏顯得熱情好客多了。王驍言有些受寵若驚，下意識抬了抬鏡框，「可，可以嗎？」

　　  「當然，沒看我做了這麼多嗎？」蘇敏敏將盤子往他面前遞了點兒，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

　　  「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一陣熟雞蛋的香味撲面而來，王驍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朝蘇敏敏靦腆一笑，「那，那就謝謝姐姐。」

　　  手在褲子上搓了搓，看了眼盤子裡那兩排新鮮出爐的蛋撻，他抬起手，準備去拿最左邊的那一個。

　　  然而手還沒碰到那個蛋撻，對面突然橫空冒出來一隻手，先一步將他看中的那個蛋撻拿走了。

　　  「錦，錦霖？」

　　  蘇敏敏聞聲回頭，果然看見弟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正拿著個蛋撻往嘴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