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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達卻沒被安撫到,氣咻咻想要抬頭,又捨不得唐昭溫暖柔軟的懷抱。於是仍舊賴在對方懷裡,氣鼓鼓的說道:「什麼沒人搶?我都聽到了,阿庭哥哥要給人做壓寨相公了!」
越說明達越委屈,差點兒「哇」的一聲哭出來——她守了十來年的人容易嗎?好不容易兩人都長大了,她也可以去找父皇要賜婚了,結果轉眼就被人捷足先登。而且搶了她心上人的還不是別的,居然是個山賊頭子,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唐昭沒看到明達委屈得要哭的表情,但察覺到明達情緒,也能猜得差不多了。她哭笑不得的解釋:「明達你別聽他們亂說,也別亂想,我跟靜瑤沒什麼的。」
明達終於抬起了頭,氣鼓鼓指責:「沒什麼你還叫她靜瑤這麼親熱?而且我剛聽他們說了,這小樓就是連靜瑤的住所,可你卻住在這裡,孤男……不是,孤女寡女的,合適嗎?!」
唐昭不僅聽到了委屈的控訴,還聞到了滿屋子的酸味兒,源頭就在她懷中。
說不出此時唐昭是什麼心情,但就是有點想笑,怕刺激明達好歹忍住了:「胡說,哪裡是什麼孤女寡女,我跟她又沒住在一間屋子裡。再說現在小樓里不是還有你跟我住一起嗎?」
小樓挺寬敞,但連靜瑤也沒大方到把自己的地盤分一半給唐昭。她只按照當初的約定,分給了唐昭一間屋子一張床,明達到來後理所當然的也住在了這裡。所以嚴格來說,唐昭跟連靜瑤並沒有什麼親密,反倒是跟明達住在了一間屋裡。
明達聽完心裡總算好受些,但還是勾著唐昭的脖子警告道:「那你不許跟她走太近!」
唐昭見她這霸道模樣,也真怕她再做什麼,只好哭笑不得的答應下來。
明達的記號做得確實很成功,嘴唇上的傷口曖昧又顯眼,見面時總能讓人一眼就瞧見。除此之外吃飯時還會有點疼,並不影響什麼,卻時時刻刻與被咬的當事人昭顯著存在感。
自見面起,連靜瑤的目光已經在唐昭的唇上掃過幾次了。唐昭終於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抿了抿唇問道:「你在看什麼?」
兩人之前一直在說正事,直到唐昭問出這話,連靜瑤終於忍不住笑了,指著她唇上傷口問道:「你們這是做了什麼?」說完又曖昧的眨眨眼:「這麼激烈的嗎?!」
唐昭臉上不自在的神色更甚了,她狡辯道:「你亂想什麼,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
連靜瑤才不信:「這位置,你不小心咬個給我看看?」
唐昭無言以對,頭一回在連靜瑤面前紅了臉,莫名有點羞恥。
連靜瑤一見她這模樣更樂了,嘖嘖兩聲道:「當初也不知是誰跟我說,把人當妹妹的。結果你把人當妹妹就這樣?」說完又下定論般總結了一句:「死鴨子嘴硬。」
唐昭總不好解釋說是自己被吃醋的明達強吻了,只好默默背下了這口鍋,更何況連靜瑤的話確實讓她一陣心虛——只把明達當妹妹什麼的,別說如今了,就是前世她也沒辦法理直氣壯的這般認為,所到底不過是騙人騙己罷了。
羞惱的唐昭只好轉移話題,強行把話題又掰回正軌:「好了,不說這個了,方才你說馬家寨怎麼了?」
馬家寨和牛頭寨是連家寨附近倖存的兩個山寨,之前看到黑風寨他們覆滅後,立刻便識時務的送來了求和書。彼時連家寨因為接連的黑吃黑,也已經有了損傷,因此順水推舟便應承了下來,開始休養生息。算來也沒隔多少日子,倒是又在連靜瑤那裡聽到了馬家寨的名號。
說起正事,連靜瑤也稍稍正了神色,與唐昭說道:「之前你不是讓我盯著附近的山寨嗎,我讓人盯了這麼久,也就發現馬家寨有些奇怪。」
唐昭當下正了神色,問道:「怎麼個奇怪法?」
連靜瑤便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常年待在山中,除了採買是很少進城去的。一來太遠不方便,二來咱們也有自知之明,不去官府的地方湊熱鬧。馬家寨比咱們還不如,他們劫道從來不留活口,名聲早就壞得不行,官府也有通緝。可最近我發現他們時常派人進城去,我的人也跟去看了,回來說他們不像是去採買的,倒像是去打探消息的。」
什麼人急著要在這當口進城去打探消息?唐昭和連靜瑤都不用多想,一下子就聯繫到了之前公主儀仗遇襲這件事上,瞬間警醒起來。
唐昭想了想問道:「靜瑤,大家近來休養得如何了?」
連靜瑤早料到她會問,便答道:「還不錯,輕傷的養得差不多了,重傷的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只是馬家寨的話,拿下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怕寨子裡還有其他人。」
這個其他人指的是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唐昭在心裡思忖一番,說道:「你容我想想,有了萬全之策咱們再動手。」
連靜瑤聽完稍稍鬆了口氣,將提著的心放下大半——她其實也並不想摻和進這件事裡,畢竟長公主再如何的尊貴,也是官面上的人,跟她一個山賊沒什麼關係。可偏偏公主儀仗卻是在她的地盤出的事,如果真有人甩鍋,連家寨只怕就要淪為替罪羊,而這個鍋他們根本背不起。
兩人又商議一陣,這才散去,出門時又遇見了明達。小公主虎視眈眈盯著兩人,警惕的目光讓連靜瑤不由得失笑,順便也打算解釋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