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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軍將軍冷靜了下,抹了把臉說道:「行吧,回來再審問你。」
說完吩咐左右將人看緊了,不可讓陳三逃了,然後便又下令集結的兵馬準備發兵。
唐昭和明達其實都挺想審問陳三,為何行刺不成就改殺主將?但兩人怕時間久了消息走漏,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有軍士另取了副鞍韉回來,唐昭仔細檢查沒問題,又細細安撫了焦躁的馬兒,這才給它重新套上馬鞍。然後她自己翻上馬背騎了兩圈兒,確定馬兒沒問題才又拉了明達上馬。
駐軍將軍見兩人同騎,欲言又止,最後沒忍住說道:「我營中還有多餘的馬,可借與二位,二位不必如此。」
唐昭和明達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同騎的事,卻都擺了擺手說道:「不必,我們倆這樣就挺好。將軍手下多是步卒,我們倆同騎也不會耽誤行軍速度。」
駐軍聞言不再說什麼,心裡犯著嘀咕,揮揮手示意軍隊出發。
唐昭兩人清晨自平梁城出發,此時調來兵馬也不過晌午,軍士們也沒因午飯耽擱行程,揣上兩塊乾糧便拿起武器一身輕鬆的跟著走了。如此行軍大約兩個時辰,終於遙遙望見了平梁城樓。
駐軍將軍勒停了馬兒,其實早就發現此行是沖平梁城而來,卻是忍到此時才發問道:「二位調兵來平梁,可是城中有什麼不妥?」
自來軍政分離,城裡是地方官府的地盤,駐軍常年駐守城外。除非遇到緊急情況,或者有軍隊攻城,否則駐軍是不會輕易入城的。一來擾民,二來也會造成恐慌,如前段時日長公主遇刺調遣駐軍協助尋人,便讓平梁百姓鬧得沸沸揚揚。
唐昭和明達自然知道調兵入城的後果,兩人卻都不甚在意,唐昭索性說道:「我們調遣軍隊而來,便是為了拿下平梁縣衙。將軍可能不知,平梁縣令心懷叵測,竟趁禁軍校尉傷重將人捉拿,並扣留了公主府眾人。這些日子也是假借長公主名號行事,不知所圖為何。」
駐軍將軍聽完倒抽一口涼氣,顯然也知道沖禁軍下手意味著什麼。他想起李縣令平日裡和和氣氣的模樣,猶自覺得不可思議:「他瘋了嗎?!」
唐昭和明達自然無法回答他,但目光中的篤定卻讓人覺得她們並非虛言。
駐軍將軍抹了把臉說道:「李縣令不像有反心的。末將斗膽,若是將他捉拿,還請二位與長公主求個情,讓他能有個自辯的機會。」
唐昭和明達聞言不置可否,但也答應下來:「行,到時自會有他自辯的機會。」
如此駐軍將軍也不說什麼了,他與李縣令也只是同僚關係,平日裡見面的機會也不多,能多求這一句已是極限。當即收拾收拾複雜的心情,衝著手下兵馬招招手,一行兵馬便堂而皇之的隨著三人沖平梁城而去。
非戰時,整個城池幾乎都是歸縣衙管理,駐軍非調不得入城。
駐軍將軍顯然很有經驗。他帶的千餘兵馬幾乎全是步卒,但騎馬的斥候與傳令兵也有數十人。當下未等大軍全部靠近平梁,便下令這些騎兵趁著城中還未發現他們,迅速衝到城樓搶占了城門,而後等駐軍大部隊趕到時,平梁再想將他們拒之門外便已經不可能了。
守城的軍士與駐軍不是一路人,被收繳了兵器按著縮在角落裡,還一頭霧水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駐軍將軍熟悉的臉龐出現,才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將軍這是要做什麼?!」
駐軍將軍懶得解釋,約莫這會兒功夫,消息應該已經傳到縣衙了,便下令眾人快速入城。
城中百姓見這架勢,紛紛躲進屋中不敢出來,一雙雙眼睛卻又透過門縫窗縫往外瞧。只見那闖入城中的軍隊穿著熟悉的軍裝,井然有序的穿過街道,向著縣衙而去……因著駐軍多在本地招兵,緊閉的房門後偶爾還會傳來一句詫異的話語:「咦,那不是我家二小子嗎,怎麼忽然入城來了?」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軍隊在駐軍將軍的指揮下快速穿過街道,不消多時便將縣衙團團圍住。有衙役見狀不好躲進了縣衙,也有人膽大站出來詢問:「將軍何故入城,還圍了縣衙?」
這回輪到駐軍將軍舉著明達隨手蓋的印說事了:「長公主有令,命我等前來捉拿叛逆。」說完又望向縣衙剛剛關閉的大門:「李縣令可在?還不出來難道要大軍去請?!」
問話的人聞言驚疑不定,但再沒有人管他了。駐軍將軍喊過話後,又令身後的將士跟著大聲喊了三遍,務必確定縣衙里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得到。然後他又等了等,等不到李縣令主動出來,便索性下令攻破縣衙了。
這並不是什麼難題,畢竟衙門修來也不是為了防禦攻襲的,駐軍們身手也相當靈活,翻牆入院不在話下。不消片刻功夫便翻進去百餘人,一面應對躲入縣衙的衙役,一面打開了縣衙大門,放了駐軍將軍與更多兵馬入內。
事情的發展可謂簡單粗暴又快速,兵馬在手也不必戰戰兢兢。
唐昭和明達終於堂而皇之的踏進了縣衙,一眼望去除了幾個負隅頑抗的衙役被揍得不輕外,大多數衙役被押著蹲在地上時,臉上神色都還透著幾分茫然。
「平梁縣令可在?」唐昭掃過一眼,主動問道。
有衙役戰戰兢兢抬起頭來,小聲應道:「公主府的大人們入住縣衙,李縣令已經從後衙搬出去住了。他上午時過來縣衙,剛沒事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