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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唐昭都早
有準備,一些說辭甚至是她跟明達商量過的,當下有問有答還說得情真意切,精明如唐明東也沒看出半分端倪來。
唐明東將想問的事都問過一遍,確定唐昭在公主府中一切順利,這些天備受煎熬的心才算是安穩了兩分——他此番是急切莽撞了些,可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與四營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相比,如果能拉攏……不,應該是如果能控制明達,那麼再大的損失也是值得的。
唐昭看著唐明東一掃之前頹唐,心中嗤笑不已,也樂得看他空歡喜一場。
應付完唐明東,唐昭從書房離開,出來時正好遇見了休沐在家是唐旌。唐旌神色複雜的看她一眼,眼中儘是羨慕嫉妒,卻並沒有上前說話,而是轉身就走了。
唐昭眨眨眼,也沒怎麼在意這人想法,抬步便回了二房的院子。
這一回唐昭在唐明東書房裡耽擱了些時候,薛氏顯然是知道她回來了,早早就在院門口等著。見著唐昭回來,她便一把將人拉進了房中,滿臉憂慮泫然欲泣的模樣:「阿昭,阿昭,這可怎麼是好,你怎麼可以娶公主呢,皇帝怎麼胡亂賜婚啊……」
薛氏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儘是擔憂賜婚一事的,仿佛怕她下一刻便被人揭穿了身份,然後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講真,如果不知道薛氏跟唐明東是一夥的,她幾乎都要信了。
唐昭配合的露出幾分驚慌來,又無措道:「可是阿娘,賜婚聖旨都下了,我又能如何?」
薛氏向來膽大,當初要唐昭女扮男裝科舉出仕都不帶猶豫的,這時候卻將利害關係誇大了十倍與唐昭說。直到她覺得差不多了,這才道:「不論怎樣,不能讓人發覺了你的身份。」
唐昭心裡覺得好笑,倒想看看薛氏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於是繼續配合道:「這是自然。可是,可是成婚的話,我與長公主便要住在一起了,又如何才能瞞過她?」
薛氏眼中似有暗芒閃過,剎那間又斂去了,她道:「這個你別急,阿娘自有安排,只要到時候你乖乖聽話就好。」
唐昭知道薛氏是在做戲,也沒有錯過她眼中閃過的情緒,本能覺得對方打算的不會是什麼好事。可她還是按捺了下來,乖乖應承道:「那就好,全賴阿娘做主了。」
第102章 雄黃酒
唐昭和明達的婚事定在了八月,距離現在還早,說什麼也都太早。
在確定忽悠住了唐家之後,唐昭回去唐家的時間又變得少了起來。休沐日她倒是都會回去,卻總不會久留,往往借著外出或者別的什麼由頭,露個面待一會兒就又離開了。
二月里,京城春闈開始,三月會試放榜,四月殿試金榜題名……這些與已經出仕的唐昭看似關係不大,但整個公主府卻都因著這次科考忙碌了起來。倒不是明達接了禮部的活兒,主持了今年會試,而是近來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讓她不自覺提高警惕,把春闈上榜的人全都查了一遍。
這並不容易,因為春闈的考生來自天南海北,要趕在殿試前將這些人的底細都查清楚,顯然不是三兩日的功夫。公主府因此忙碌了兩個來月,直到殿試結束,四月也走到了末尾。
五月里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毒蛇蟲蟻興盛,因此被以為是惡月。
初五日正是端午,朝中放假一天,唐昭回家走了個過節的過場,轉頭又趁著端午人多熱鬧偷溜了出來。等回到公主府,正見著府上僕從往門口掛蒲艾。
唐昭沒理會,逕自入了府,還沒走到寢殿去尋明達,就見她拎著只小酒壺走了出來。
明達一見她眼睛就亮了,三兩步迎了上來,笑吟吟道:「我還以為你回去會多耽誤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唐昭點頭,說道:「今日唐家設宴,請了些相熟人家來賞石榴花,我看著人多就直接溜出來了。」說完她看向明達手中的酒壺,問道:「你這拿的是雄黃酒?」
明達也未問唐家都邀了哪些人家赴宴,一來唐家那邊她早使人盯著了,二來這個問題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唐家自來藏得深,若非有唐昭這個異數暴露太多,否則明達輕易絕查不到他們身上。就像上回東羽營出事,許多人都被查出牽連,唐旌卻能安然無恙。因此同理,唐家會明目張胆邀請接觸的人家,也必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沒理會唐家的事,明達聞言晃了晃手裡的酒壺:「是啊,阿庭哥哥今日可飲過了雄黃酒?」
唐昭又是點頭,說道:「今早回去
就讓喝了。」
明達聞言眸光一轉,手中的酒壺也晃了晃:「這樣啊……」
她說著,忽然舉起酒壺飲了一口,再放下時壺口的位置便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紅痕。明達看也沒看,便將酒壺遞到了唐昭面前:「那阿庭哥哥可要再飲一回?」
唐昭並不愛飲酒,何況雄黃酒的滋味更算不上好,今早薛氏讓她喝的時候別提有多嫌棄了。可她的目光落在壺口上時,卻久久沒能挪開,最後鬼使神差還是接了過來,印著那紅唇的位置又飲了一口,卻是連什麼滋味兒都沒嘗出來。
等唐昭放下酒壺再抬眸,便對上了明達似笑非笑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唐昭的臉倏地燒了起來,臉頰連帶著耳根都變得滾燙。
明達見狀抿唇笑了起來,自然不會放過她,湊上前搭著唐昭的肩,在她耳邊問道:「阿庭哥哥,你說這壺雄黃酒滋味兒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