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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唐昭確實是延平帝的女兒,為保證她平安長大,延平帝將她託付給了唐家和薛氏照料。可惜幼兒長大總是多災多難,一場意外便使那尚在襁褓的小孩兒夭折了。唐家擔不起這罪責,薛氏更是被嚇得有些失常,最後還是唐明東一咬牙來了場偷梁換柱。
唐家人自以為得計,又豈知少主身邊哪能沒人看著?因此這事很快就讓延平帝知道了,後者自是怒不可遏。可他原本子嗣艱難,好不容易有個女兒都得當兒子養著才能使手下人安心賣命,這時候自然不合適做些什麼,便只能裝作不知強忍了下來。
到如今唐昭長大成人,還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唐明東和薛氏外,便只有延平帝了。因此在發現唐昭背叛他時,他不覺傷心,卻憤怒異常。
果然不是親生的,少了血脈羈絆,養多少年也是白養!
大理寺的效率讓人著急,能力也讓人不敢恭維,因此延平帝逃跑一事明達雖然交給了大理寺來辦,卻著實沒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離開禁軍衙門後,明達便是一臉的憂色,總覺得延平帝還要搞事。
這人太難纏,明達越發後悔起當初沒有快刀斬亂麻,可這時候也是追悔莫及。她一路走一路憂心忡忡,走著走著衣袖又被唐昭扯住,回過頭來忍不住嘆氣:「阿昭……」
唐昭不等她說完便抬手止住了話頭:「殿下你先聽我說。」
明達眨眨眼,倒也從善如流,等著聽唐昭說下去。結果卻見她左右看看,發現隨行宮人都離得挺遠,也還是湊到明達耳邊才低語了幾句。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廓,明達不自覺晃了下神,可旋即就被聽到的話打散了那一瞬間的綺思。她眼睛倏然亮了起來,一把抓住唐昭手臂:「此言可當真?」
唐昭便點點頭,眼中光芒璀璨:「可以一試。」
明達對唐昭總是了解信任的,她既然說可以一試,那必然是有七八成的把握。於是原本還憂心忡忡的明達,瞬間便舒緩了眉眼,拉著唐昭:「那還在這裡等什麼,咱們快走。」
唐昭見她如此,忍不住笑:「殿下還想親自動手如何?」
明達語調輕揚,一邊拉著唐昭走,一邊答道:「不自己動手,也可親自去看看。」
唐昭失笑,只好加快腳步,隨她去了。
兩人匆匆出宮回去了公主府,轉頭又換了輛不起眼的馬車出來,與此同時還有僕從牽著幾隻獵犬出了門——公主府也有養獵犬,是每年秋彌冬狩時所用,雖然一年到頭公主殿下也不見得能用得上這些狗幾次,但確實是一直都有養著的。
獵犬的鼻子最是靈敏,尋蹤捕獵都是好手,公主府的獵犬就更不必說了。這些僕從牽著獵犬出了門,就分批而走,一撥人去了皇宮幾處宮門,另一撥人則是去了城門口。
馬車裡,唐昭問道:「殿下,咱們先去哪邊?」
明達只是略一思忖,便答道:「去城門吧,那邊人多。」
人多氣味就雜,延平帝逃跑的時間恐怕有小半日了,也不知那些獵犬還頂不頂事。不過要搜尋延平帝下落,確定他是否出城卻也是很重要的。
唐昭沒什麼異議,揚聲對外吩咐了一句,車夫便駕著馬車往東城門而去了——京城四方十二門,尋起來要繞京城一圈兒,實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公主府的獵犬能派往四個方向,但明達她們顯然只能隨便去個方向碰運氣,唐昭最近東城門走得多,索性就往東去了。
馬車裡,明達手中拿著個瓷瓶,把玩一番揭開了瓶蓋。瓶子裡是一瓶藥粉,她揭開瓶蓋之後便用手在瓶口上方扇著嗅了嗅,結果卻什麼都沒聞到。
唐昭看都好笑,忍不住說道:「殿下這是做什麼,都說人聞不見的。」
明達聽了只好將瓶蓋又塞上,好奇道:「我從沒聽過這種東西,好奇罷了。」
唐昭便將藥瓶從她手中接過,指尖捏著轉了一圈,說道:「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只是殿下用不著,所以才會不知道。」她說著又與明達解釋:「這藥粉溶於水中無色無味,人聞不到,狗卻能嗅到,本就是追蹤之用。最妙的是一旦接觸滿七日,半年內就算把皮洗掉了,也絕洗不下這股氣味兒。」
明達聽了放心不少,又好奇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唐昭將藥瓶放到一旁,說道:「我從前偶然聽說過這藥,後來生擒了延平帝又不好殺他,便將這藥洗過的衣裳拿給他穿了,免得哪日人又跑了,功虧一簣。」
延平帝大概也沒想到,他自從被擒後表現得那般老實,唐昭也沒有對他放下過戒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8 23:34:57~2020-07-29 10:1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ss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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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別院
唐昭與明達的馬車跟著獵犬去了東城門。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兩人都回府去換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得了吩咐的公主府僕從自然也不敢張揚。他牽著獵犬,就跟遛狗一樣在城門內外嗅了兩圈兒——藥粉是專門配給狗聞的,只要獵犬聞過一回,之後再輕微的氣味殘留,也別想瞞過它們的鼻子。
可惜,東城三個城門走下來,牽來的獵犬也沒有絲毫反應。而就在兩人略感失望的當口,卻有人匆匆前來稟報,原來是帶去的獵犬在南面永興門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