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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沒有回話,只扭過頭來看著蕭皖玦。
蕭皖玦抿了抿唇,也沒說什麼,轉身又回去了書房。
楚韶的目光跟著她移動,看著她在書桌上拿了手機,然後毫不猶豫的開始撥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很快就接了電話,蕭皖玦當先開口問道:「人呢?」她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不知為何,今天聽著似乎尤其滲人一些。
楚韶的耳力向來極好,即使隔著幾米遠的距離,那電話的聲音也不大,她還是聽到了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回道:「還在翰墨軒里。之前美術學院的張教授帶著兩個人進去了,他以前是店裡的常客,應該是介紹客人過來的。他們都還沒出來,可以看到店裡的人影,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店裡到現在也沒開燈。」
聽他這樣一說,蕭皖玦和楚韶都覺出了不對,心裡隱約有些不安的感覺冒頭。楚韶蹙起了眉,蕭皖玦則直接吩咐道:「你現在就進去翰墨軒里看看。」
電話那頭的男人連忙應了一聲,也沒掛斷電話,直接就過去了。然後很快,電話里傳來了他驚惶無措的聲音:「老闆,人不見了!」
隨著電話那頭一聲「人不見了」的話音落下,書房裡的氣氛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楚韶微薄的唇抿得有些緊。
蕭皖玦沒有看楚韶,她只是聽著電話里驚慌失措的聲音,微微眯了眯眼睛。並沒有去理會電話那頭驚慌失措的解釋,她什麼也沒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完全不管對方是如何的心驚膽戰。
片刻後,她手指微動,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號碼,卻只說了一句話:「江玖失蹤了。」
第65章
江玖其實不喜歡作畫,因為比起寫字時潑墨揮毫的肆意來,作畫實在是件精細活兒。在她看來,這東西閒來無事的時候消遣消遣,或者說是陶冶陶冶情操還算不錯,但真要靠著作畫賣錢,養家餬口什麼的,卻實在不是什麼好選擇。
江玖的畫技不算好,畫中的靈氣也是不足,所以沒必要的時候她很少作畫。可是最近翰墨軒里的生意實在是太差了,有時候在店裡枯坐一天也無人問津,閒暇之餘她已經寫了不少字掛在了店裡,到了今天,閒得無聊的她甚至提筆作起了畫來。
就這樣,一整天的時間匆匆而過。翰墨軒依然處於無人問津的狀態,偶爾門上的鈴鐺響起來,江玖抬頭一看,就知道進店的只是醬油黨和路人甲。
不過店裡好不容易來了客人,她倒也不挑剔,總會上前招呼。雖然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沒有結果,但有幾個人進來看看,說說話什麼的,總顯得店裡沒那麼冷清。
然後等人走了,她再繼續回到桌案前作畫,心裡琢磨著畫這幅畫能讓她消磨幾天時間?
手機上的鬧鐘準時在四點鐘響了起來,這是江玖定的回家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是在鬧鐘響起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然後等到四點十分左右的時候關門開車回家。蕭皖玦家離這裡不算太遠,這個時間出發每次都能趕在五點之前到家,倒是正好錯過了晚高峰。
聽到鬧鐘響起來之後,江玖又在紙上添了兩筆,這才放下了手裡的毛筆,關了鬧鐘。
別說,一整天聚精會神的作畫倒也挺累的,江玖活動活動脖子,將面前那副距離完成還有很遠距離的畫作拋在了一邊,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卻聽到店門上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
因為翰墨軒關門的時間向來很早,倒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踩著關門的點兒來的客人。江玖放下還在脖頸上揉捏的手,眉梢微挑,看了過去。
原以為來的是個不知道翰墨軒規矩的生人,沒想到一回頭卻是熟客。
剛進門的那位江玖恰巧認識,是美術學院的張教授,也是她們翰墨軒的熟客,尤其喜歡楚韶的畫作。不過可惜,現在公主殿下被挖了牆腳,已經被奇天國際的文件淹沒了,再沒那個時間和閒情逸緻寫字作畫。再加上楚韶的字畫從來不愁賣,從她不來翰墨軒開始店裡就斷貨了,掛著的都是江玖的大作,這位張教授也有些時候沒來了,這次來了顯然也得失望而歸。
這個點了,江玖急著回家,再晚些時候路上就該堵了。心裡隱隱的有些埋怨對方來的不是時候,不過既然是客人,而且還是熟客,她自然也不好不加理會。
想著趕緊把人打發了,江玖主動迎了上去:「張教授,好久不見了,今天怎麼想著來了?」說著抬眼看了面前的張教授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不過江玖這時候也沒多想,便又道:「不好意思啊,店裡還是沒有新畫,這趟您可能又白來了。」
張教授五十好幾的年紀了,兩鬢略有斑白,不過看得出他是個懂得養生的人,身體看上去一直挺健朗的。不過今天他確實有些不妥,向來紅潤的臉上微微發白不說,額頭上隱隱的還有些冷汗冒出。這狀態,看著著實不像有心情出來逛店買東西的樣子。
江玖的話音落下之後,張教授明顯慢了一拍才回道:「哦,沒關係的,今天不是我來看畫。是我有幾個朋友,在我家看到了那幾幅你這裡買的字畫,挺喜歡的,所以讓我帶他們來店裡看看。」說完頓了頓,又加了句:「現在翰墨軒沒畫,看看字也好的。」
聽他這麼說,江玖才注意到,今天張教授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這兩人年紀都不大,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表情略冷身材健碩,和身材瘦弱一張老好人臉的張教授一比,還真不像是一類人。年齡和氣質差別這麼大,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