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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男人捂著肚子,疼的滿頭大汗,臉色也不是很好,蒼白無力的感覺明顯的告訴人們,他病了,而且病得貌似還不輕。
女醫生依舊冷冷清清的樣子,例行的詢問和檢查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她的語氣、表情,甚至是語速都沒有因為病人明顯表現出來的痛苦和急切而有絲毫改變。這是她天生冷血?還是她職業素養極高?
如果問凌楚,她可能會偏重選擇前者,當然,她也不否認後者的存在。
簡單的診斷過後,女醫生的語氣依舊冷清,但話語裡的肯定卻帶著自信:「急性盲腸炎,不過不嚴重,可以藥物控制也可以手術。」
男人聽了猶豫了一下,滿頭大汗的道:「那醫生,麻煩給我開點兒藥吧。」現在城市裡競爭這麼激烈,看那男人的樣子也不過才二十四五歲,估計還沒在這X市里站穩腳跟。如果真動了手術怎麼著也需要休息個幾天,就這幾天也許就會耽誤許多事。而他,顯然是耽誤不起的。
女醫生沒有說什麼,點點頭,隨手寫下了一張藥方給了他。男人道了句謝謝,然後又捂著肚子離開了。
凌楚靠著門,雙手抱胸歪著頭看了她很久。她知道她肯定感覺得到的,但在剛才她給人看病的時候卻一眼都沒有看她。是她的職業素質的確很高嗎?也許是吧。
凌楚不急不躁的等著,一直等到那個病人出門了,而下一個病人還沒來得及進來的間隙,女醫生才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還是一貫的冷清:「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話語裡的熟稔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對話,可是天知道,她們今天其實才第一次見面。
凌楚挑眉,越發覺得這人有意思。明明應該是個冷淡到了極點的人,可是為什麼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難道就因為自己站在她急診室的門口擋路了?她才不信呢。
凌楚笑了笑,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瞟了一眼坐在外面等待的病人。嗯,剛起身,還離得有幾米遠。於是她走過去,湊到女醫生身邊,語氣直白而帶著點調笑的意味:「我在這裡幹什麼?當然是看你咯。」
女醫生偏過頭離她稍微遠了那麼一點點,身上的冷氣場似乎運轉得更加迅速了:「那請你離開。」她回頭看凌楚的眼神變得很凌厲,之前的那外放的煞氣似乎被她刻意的收斂了,可就是這樣的眼神,一般人也是受不了的。
凌楚卻不以為意,還是笑,而且這次笑得似乎有那麼點兒痞痞的味道:「喲,美女,不想看見我呀?早說嘛,剛才我看你在急救室外面看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一瞬間,凌楚感覺房間裡的氣溫都下降了,而且下降得還不是一星半點兒。她個人覺得在這炎熱的天氣里,只要房間裡有這個女醫生,估計連空調都可以省了。抬眼一看,果然如她所料,女醫生那張漂亮的臉上都冷得可以往下掉冰渣了。
「嘿嘿」一笑,凌楚趕在女醫生發作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丟下沒頭沒腦的一句:「我叫凌楚。」然後迅速離去。
走出急診室大門十來米遠之後凌楚還回頭看了一眼,下一個病人早就進去了。她的嘴角咧得大大的,百年枯燥寂寞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想到剛才看見女醫生胸前掛著的牌子上寫的「離沛」兩個字,且不管她是個什麼身份,總之這個人讓她覺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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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個痞子樣的人離開的背影,離沛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其實自從第一眼看見凌楚,離沛就感覺到她並不是一般的人。雖然這只是直覺,她並不能清楚的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她相信直覺。而且這人的深淺竟然連她都沒辦法看出來,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她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像離沛這樣的人,早已經脫離了以貌取人的局限。凌楚雖然一副大學新生軍訓的打扮,但她身上隱藏不住隱隱外泄的氣質和氣勢仍舊讓離沛把她劃分到了不簡單的行列。離沛越是努力的想在她身上尋找破綻,卻越是找不到,這自然也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工作時認真負責,這已經成為了離沛的習慣。所以在面對昏迷不醒的病人的時候,她認真的檢查,認真的治療,並沒有因此多看那人一眼。直到從急救室里出來,被一群人圍上問東問西的,而且那人還一副看好戲的架勢,離沛才有些煩躁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離沛沒有想到,原來這人的感覺這麼敏銳,竟然能這麼快就察覺到她眼裡不慎外泄的煞氣。她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變為了嚴肅,也感覺到了她探尋的目光,可是她卻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果然,那個人隨後就跟來了,沒有詢問什麼,也沒有提起什麼,只是貌似調笑了她一回。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和她說話,離沛雖然多少有些惱怒,但其實心裡卻並不如何生氣。只是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現在這個時候對於她來說是個敏感的時間段。之前她就在這個城市裡呆了十來年了,卻從來都沒有發現過什麼特殊的事情特殊的人。可是為什麼,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所有的人,所以的事,所有的矛盾仿佛被一下子激化了,全部都出來冒頭。
那麼她呢?這個深不可測的傢伙,她的突然出現又代表的是什麼?
好吧,凌楚是吧?她記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