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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積玉轉動了一下手上的茶杯,看著狼狽的哥哥輕笑「你怎麼弄成這樣?」
「裝什麼!不是你讓他們做的嗎!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山口凜人一把推開過遞毛巾給他的人,指著低著頭站在角落的一幫人發火「你們都是死人!看不到我被拉進去,還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只比抖成一團的姑娘們,稍微好一點的屬下,依舊低著頭,偽裝自己不存在。山口家一向是這位大小姐說了算,山口雄一沒有退居二線的時候,大家都默認下一代的繼承人是玉子小姐,雖然女性坐上那個位置很奇怪,可是當初有意見的人,早就沉屍東京灣了。
所有活下來的,都是這位大小姐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對誰是下一任繼承人,大家都已經達成共識了。沒想到,他們沒等到山口玉子,反而等來了山口凜人,突然改變當家人,他們自己還嘀咕呢。之前只是玉子小姐沒回來,現在人都回來了,連隊都不用站,他們自然就選擇了最好的生存之道。
衣衫被水浸濕,整個人不比山口凜人好多少的植田璋,把濕漉漉的頭髮弄到頭頂,露出鋒利的五官,長相絲毫不遜色現在正當紅的偶像小生,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喝下去,轉頭跪在山口凜人的旁邊,雙手撐住膝蓋,背脊挺直「大小姐,歡迎回國。」
山口凜人一口氣沒喘上來,簡直想把兄弟踹飛出去「你叛變的速度還真是不愧你野狐之名,幹什麼,玉子一回來,這家主之位就非她莫屬了是吧,當初繼承典禮的時候,怎麼沒看你跪的那麼迅速!」一幫都是什麼東西!
整個東京呼風喚雨的植田璋,就這樣輕易的跪下,讓姑娘們頭垂的更低,十分害怕見到這一幕之後,她們連明天太陽升起都看不見。包間裡另外一個外人美作鈴,現在倒是稍微鬆了口氣,果然,什麼世家小姐,溫文爾雅都是假象,這樣的畫面才是他記憶力的鬼子,山口玉子。然而,下一秒被打臉,接著開始懷疑人生。這是夢,他一定是在做夢。
金積玉站起身,慢悠悠的往一站一跪的兩人身邊走,停在植田璋眼前的時候,上一秒還挺直的背脊,下一秒軟的像麵條一樣,直接歪倒在地,偽裝昏迷。眯著眼搜尋逃走的路線,看到意外出現的美作鈴,眉毛一豎,迅速閉眼。
站著的那個囂張的不行的山口凜人,嚇的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第三步直接貼牆退無可退,色厲內荏的開口「幹什麼!過來幹什麼!你別過來!」眼看著金積玉的手剛抬起來,一秒後抱頭蹲地,動作熟練的像是訓練有素的寵物犬。
然後,頭上被蓋了一個大毛巾,抱頭的雙手,被輕輕推了一下,那個除了一開始還會對著他和顏悅色的妹妹,之後每一次對他笑,都讓他恐懼萬分的妹妹,拿著毛巾在給他擦頭,聲音又軟又柔,像個小姑娘「你這樣出來會感冒,這麼大了,連身體都不知道要怎麼照顧。」
山口凜人微微睜開眼睛,眯成一條縫,正好看到金積玉笑的一臉陽光的樣子,像是一隻小奶貓在向他撒嬌,過往的經驗在這一瞬間全部回到身體裡,幾年沒見的人瞬間就讓他想起了,曾經被這張笑臉支配的恐懼,奶貓變成凶獸,隨時都能上來給他一爪子,讓他鮮血淋漓。抓著毛巾的手一緊,條件反射就要推開她,強大的求生本能讓他理智回籠。
僵硬的臉色慢慢變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調打的太低,山口凜人覺得周圍冷的讓他腿僵的都站不起來,一手輕輕拉著毛巾,一手扶著牆緩緩的起身,連最後一絲勇氣都沒了,一臉的視死如歸,抖著嗓子快速的開口「是老頭子非要我做的,其實我也不想,你說我仇都報了,幹什麼還來趟這趟渾水。我那邊辦的是休學,我還打算回去呢,真的。不信。。不信。。」
抬起一腳狠踢地上裝死的植田璋「不信你問植田!我都已經打算好了,等這邊的事情都準備好,立刻讓他去找你,去接你回來。這個位置永遠是你的,我不要!」地上的人被踢的悶哼一聲,依舊直挺挺的躺在那,偽裝一具『死屍』。
金積玉抬手想要摸他的臉,被幾乎快要嚇破膽的山口凜人,快速扭頭避開,避開的瞬間瞳孔緊縮,咔噠咔噠的轉回來,哭喪著臉,想要解釋「那個。。那什麼。。我身上,我身上都是水,我害怕弄濕你。」用力的點頭重複「我怕弄濕你!」我討厭妹妹,嚶嚶嚶~
被八百年如一日的秒慫樣子逗笑的金積玉,輕笑著從身後的人手上再抽出一條毛巾遞給山口凜人「那你就把自己弄乾不就好了,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怕我,難道我會吃人嗎?」
你不會,你會逼我吃。山口凜人把毛巾蓋在臉上,通過隱隱約約的縫隙,小心的觀察金積玉的臉色,仔細回憶自己最近除了答應爸爸接手山口組之外,還有沒有什麼招惹到她的地方,腦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慢吞吞的把臉上的毛巾拿下來,狹長的鳳眼眨了眨,試探道「你沒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父親的位置本來就是給你的,當初父親打電話給我,是我讓他準備的繼承禮,你仇家的信息是我讓父親轉交的,也是我的人出的手。」金積玉蹲在植田璋面前,拿著一條毛巾蓋在他的臉上「植田沒有告訴你嗎?」對當初的金積玉來說,山口組只是世界灰色地帶的小蝦米,山口凜人想要就拿去,正好也不用讓山口雄一擔憂繼承的問題,日本的池子太小,她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