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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走路的鴻堯是姜仁浩抱上來的,現在被轉交到許有真的手上,許有真抱著鴻堯坐在靠窗邊的辦公桌上,先給陳宥利塞了一根棒棒糖,另一根剛想遞給鴻堯,被她歪頭直接避開,笑笑收回去沒有說話,那樣地方出來的孩子,有些小脾氣反而會讓他們這些大人們少擔心一點。這世上從來沒有聽話的孩子,只有會看顏色的孩子/
外面的天光正亮,轉身正準備說話的許有真,突然被面前的景象驚了一下,扶著鴻堯的身子,輕輕把她轉向面光的位置,小聲叫道「這孩子眼睛是綠色的!頭髮也是!混血?」她看不懂手語,不明白姜仁浩和金妍斗在比劃什麼。
帶她回來的姜仁浩一愣,他一路上心思亂飄,壓根沒注意什麼顏色的事情,連忙轉頭,那孩子更不像慈愛學院的了,整個人白的都有點不像真人了,漂亮的不像話,湖水般墨綠的顏色,還有在窗外薄霧的丁點陽光下,幾乎都快要能反射光線的齊耳短髮,他的女兒都不能養的那麼好。
金妍斗在鴻堯一米前的位置停住,眼前的人好像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坐在高高的桌子上,低著頭看著自己,像櫥窗里精緻的玻璃娃娃,那不是她該碰,也不是她能碰的東西,躊躇的站在原地,往右移了兩步,對著兩個女孩子打了一長串手語,結束轉頭看著老師,希望她能給看不懂的人翻譯。
姜仁浩同許有真說了常常的一段除了金妍斗的手語,還有一些他對鴻堯來歷的猜測。到鴻堯這裡,只剩下三句話「她說她叫金妍斗,坐在旁邊的陳宥利,你的名字是什麼?」說完想要拉著許有真走到一邊,藉機避開翻譯的職能,他英語說不好,而且韓國口音很重,說長了,可能那孩子又聽不懂了。
可惜,他沒走掉「我剛才告訴過你,為什麼要再說一遍?」金積玉問句還沒落到地上,立刻自己就回答了「每個人都要單獨的自我介紹,是這樣。」
前一句懂了,後面一句懂了一半,姜仁浩補了一句「想問字,怎麼寫。」
鴻堯抽出辦公桌上的紙幣,寫出中文『鴻堯』自然的切換中文回答「神農以鴻之鴻,五帝之一堯,取自開創盛世,生生不息,對應的正是。。。」流暢的聲音頓住,輕聲呢喃「對應。。對應什麼。。」
想到這孩子的名字發音很像漢語的姜仁浩,上前兩步,他或許不會說英文,但是漢字他會,只是讀要比英語的猜好多了,看到她手上的字大鬆一口氣,幸好中文一直都沒丟下太多,馬上拿起筆,把那些礙於語言,所有沒說出口的問題從一次|性|問了,坐在椅子上刷刷刷的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卷其實我本來想的名字是圖窮匕見,現在這個好像更符合一點。
圖窮匕見,圖:地圖;窮:盡;見:通假字,同「現」。取自荊軻刺秦。
只要活在世上就有圖窮之時,身死之日。
以上為非常、特別、十分、極其,隱晦的劇透
ps:《熔爐》不知道你們看沒看過,我本來打算是按照小說的過程寫,但是電影更大眾一點。
第85章
『今年多大了, 為什麼會受傷, 誰傷害了你, 腿好像都不能動了,你是怎麼知道自己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你的父母還在嗎, 你是慈愛學院的學生嗎, 那麼多語言是和誰學會的,你。。。』
鴻堯看著姜仁浩把一張寫滿字的列印紙放在她手裡,滿滿的都是問題, 拿起他遞過來的原子筆, 直接寫下三個字『不知道。』
還在為能溝通高興不已的姜仁浩,盯著她歪歪扭扭的寫出一個『不』,好像還不太會寫字,到『知』的時候, 自然的就流暢起來,最後一個『道』完全不像是孩子的字,一撇一捺之間有著非常能唬人的勁道。如果按照老一輩說的,字如其人的說法,那寫出『道』字之人, 必定心性堅定, 殺伐果斷之人, 至少絕對是個,長期有練字習慣才能做到的人。
姜仁浩看著最後一個『道』字,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小姑娘絕對不是學校的學生,皺眉在紙上問『為什麼不知道。』這次三個字變成了兩個『忘了』,盯著鴻堯看了半天,乾脆半蹲在金妍斗面前,比劃手語。再次問她,是怎麼發現的鴻堯。這次的答案更細緻了一點,卻還是和之前相差不大,從洗手間發現的,傷餓特別重!
兩個大人在旁邊猜測鴻堯的來歷,姜仁浩把販賣兒童的事情說出來,金妍斗則認為,更像是哪個老師從街上抓來的。他們既然用慈愛學院做遮掩就不會再多此一舉販賣兒童,多的是家長因為不要學費,提供食宿這個便利,親手把孩子推進火坑,販賣兒童,尤其是牽扯到國際案件,風險太大了,不像是那些人的作風。
金妍斗則是放棄手語,純靠肢體語言,試著和同她非常不一樣的鴻堯進行困難的交流。一隻手捂著肚子,臉上做出痛苦的表情,看對方沒有明白,指著陳宥利嘴巴里的棒棒糖,嘴巴一張一合,頭高高的揚起,轉手指著自己的喉嚨,做出吞咽的動作。
「吃飯?」鴻堯看她重複了兩邊之後,學著金妍斗的樣子,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由外像嘴巴邊撥動,看到她大大的點頭,很乾脆的搖頭道「沒有。」
說出的聲音聽不到,但是搖頭絕對看得懂,金妍斗立刻轉頭去看臉色嚴肅,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的大人,不敢上去打擾,桌子上許有真準備的棒棒糖因為是拆過的,墊在一張餐巾紙上,金妍斗拿起來,遞給沒吃飯的鴻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