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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國既然有一位新任塙王,就能有新任的宰冢、天官、地官、春。。。」鴻堯沒說出一個名字,面前的人就跪下去一個「諸位的官位和仙人的位置,既然是上任塙王給的,那在我這裡就很有問題,你們輔佐了一位親手殺了自己半身麒麟的君王,君王歸天,難道你們就一點錯都沒有,這聽起來有點可笑。」
「我不喜歡有太多問題的臣子,我也沒有興趣適應你們的處事方法,不管你們的官位是誰給的,我都有免除這個位置的權利,別讓我動用這個權利,目前來說,聽話是你們唯一要做到的事情。現在。。」
鴻堯驚世駭俗的言論還沒說完,底下的人迅速直起腰,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玄色官服的宏闊憤而起身,一手指著面無表情的鴻堯,漲紅著臉怒道「你。。。」
第120章
「你簡直不知。。。」
一聲脆響出現在殿內, 破碎的琉璃盞砸在宏闊的腳邊, 把他所有未盡之言都砸回去, 把眾人砸的一愣,也把指著君王,多年沒有碰到如此君主的宰冢, 砸的火氣全數消退, 臉色煞白。
鴻堯甩了甩被茶水濺到的手,接過植田璋迅速遞上來的方巾,擦拭手背「我不是在同你們商量, 這是命令。我是山客,這個應該都知道,在山和海的那邊,我同樣擁有, 遠遠大於巧國十倍國土不止的,一個獨屬於我的王國。」
安靜跪著的人騷動了一下, 實在是這句話聽起來太不真實, 被震懾住的宏闊都暗自撇了一下嘴,神情絲絲的不屑,即使他們沒有去過海那邊的世界,但他們不是傻子, 真的有一個那麼大的國家, 為什麼還要接手這個破敗的巧國。牛皮吹破了,可就變成可笑了。
「而在我的國土裡,國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手筆, 這裡有個天帝,他制衡著我,讓我變的束手束腳,要按照天鋼行事。其實我覺得這有些可笑,被控制的王,如何算是王,而被控制的王,居然連規則都沒有寫清楚,要讓我如何判斷,所謂天帝和天鋼如何判斷對錯?繁榮?讓一個國家繁榮,對我而言大概是最簡單的事情。」
方巾丟在桌上,鴻堯看著面前只能看到頭頂,所有的表情都對著地毯,不知道有多少想法,在心裡遊走的大臣「不過這換個角度想,也是一件好事,規則既然沒有給出邊界,那在範圍之內的事情,我作為常世這個世界獨特的天選之王,就能做所有不觸犯天鋼的事情,而且還有塙麒作為預警,失道之症能得就能好。」
「說實話,在我看來,常世的王位,塙王的寶座,包括這翠篁宮都沒什麼能讓我看得上的東西。但是,我坐上了這個位置,這裡就是我的國家,在我的領地上,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我的想法進行運轉。」
「我現在確實無法確定什麼會讓我失道,讓我可能因為天帝的轄制死於非命,為這個國家身死。不過我想,既然官位和飛仙是王任命的,那我抹去你們的位置,讓你們從仙位一路跌落至凡人大概也不會觸動天帝,這是在規則之內的事情是不是。」
「常世各國每年都有科考和舉薦人才,那些人才上位,自然有人退位,你們也不是從出生就是現在的位置,目前看來,官員替換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別隨意考驗我的耐心,只要不失道,不會威脅到我的性命,你們能上來,自然多的是人,願意頂替你們的位置,我不信,整個常世十二國,我找不到能做官為宰的人。」
「仙人很好吧?不老不死,連生病都很少有,只有冬器可以殺死你們,作為官員,高高在上俯視萬民,你們享受了多久呢?一百年,兩百年,一千年?重新回歸人類會是什麼樣?一場風寒就能要了你們的命,而我甚至沒有動手殺你們,連暴君大概都不算,我只是收回了,本來就是君王賦予你們的特權,你們說,只是替換官員會為我帶來失道嗎?」
胡思亂想的人都傻了,剛才什麼海的那邊的國家沒人關心,緊緊貼在地上的腦袋,現在都不自覺的抬起,畏懼的看著面前的君王,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個瘋子,而且是掌握著他們所有生殺大權的瘋子!
這個瘋子再威脅他們,第一天進入朝堂,第一天面對自己的臣子,第一天進入翠篁宮,她甚至還沒有去天敕!認真來說,坐在位置上的那個人,甚至連真正的塙王都還不是,她就敢在這翠篁宮,恐嚇盤踞在這雲海之上,已經千百年的利益集團。
更可怕的是,這個瘋子說的是行之有效的東西,是可以實現的行為。就如同常世所有的王都是麒麟選出一樣,常世所有的官員,不管是舉薦還是科考,都是王所任命的。既然有任命的權利當然有掌控他們的權利,但是沒有一任王會這麼撕開所有表面的錦繡,把內里的齷蹉擺在檯面上說。
就像即使君王失道,大臣想的是留後手和勸告君王,這兩手準備一樣,所有的大臣都知道,他們不會陪著君王一起去死,但是誰都不會說。這是私下裡所有人都認同,都了解的潛規則,但是沒有任何一位王或者是官員,會把這件事攤開,這太無禮了!在呈周禮治國,幾近於『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常世,這不是勇氣的做法,這是荒唐、蠻橫又極其無知的做法。
士之所以能成士,權勢當然是欲望之一,但是真正的治國之才,求的是伯樂,求的是明君,求的是知己!這裡是常世,有十二國的常世,對文人,國家是獨特的存在,國土難離是農耕文明的基礎,但是在十二國,這個國家不行,這個王不行,文人大可以離開。這裡可沒有國與國的戰爭,在常世,從來不會讓文人沒有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