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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負著最會裝模作樣和要親手殺死同伴的忐忑衝進屋子的時候,李子成在心裡罵了姜科長八萬遍,這麼關鍵的聯絡場所,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被人端了,他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丁青殺死的那人,同他一樣稱兄道弟的很久,他都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同伴,距離他那麼近,他就這麼錯過了。
物傷其類的李子成,因為開口說話的『姐姐』回神失笑,這不折不扣就是個孩子。
復盤結束的鴻堯看了丁青半天,看的丁青都忍不住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粘了什麼東西,緩緩的開口「你是誰?」叫她姐姐的太多,她記得自己在首爾沒什麼認識的人,想不起來面前的人是誰了。不過會叫她『姐姐』的,基本都認識姬鈺,所以才會把手機給他,讓他自己去解決。
「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丁青眼神一閃,笑嘻嘻的問道「這屋子原來的主人您認識?」
鴻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又是誰?」
「您不認識?」丁青這下真的驚訝了「那外面的人不是您動的手?」他是親眼見過這個看起來一隻手就能捏死的人,是怎麼把撲向她的壯漢,一腳踢到內臟破裂,直接橫死的。就是因為見識過類似乾脆的手法,他才會懷疑外面三個的死因。
鴻堯還真的可能不記得他,因為兩人唯一的一次見面,是金門社長還活著的時候,丁青跟著社長去見她,這位被稱呼為『姐姐』的孩子,給他的震撼太大,可惜丁青自己,當時只是驚訝的人群中的其中一人而已。
「有三個是,其他不是。」鴻堯打了個小哈欠,有點困了「姬鈺給的你不滿意,還是你要什麼她不願意給?」有事說話,沒事走人。
看到兄弟被懟,直接笑出聲的李子成,拿出煙盒準備掏煙,突然寒毛直立,迅速往地上一撲,還沒等他把傢伙掏出來,熟悉的欠揍的笑聲響起,丁青指著他嘲笑「你現在是平地摔,還是吃錯藥了。」
李子成手撐著地板,迅速站起來,笑罵回去「你才吃錯藥。」身上的警惕一點沒放鬆,視線隱晦的看著『姐姐』,不確定剛才那股寒意是不是這個孩子帶來的。
「不喜歡煙味。」鴻堯手裡的棋子丟回桌上,沒想到他這麼敏感「膽子小的人,在這裡活不長。」真正動手的時候,有勇氣砍出第一刀的,基本都是贏家。
丁青站起身,走到李子成身前擋住他,無所謂的笑道「膽子小知道什麼時候跑也挺好的,起碼不會一根筋,大著膽子只知道往前沖,一不小心就死在路上了。」自己把話題拉回來「那個人我還有用,不知道您給送到哪去了?」
「不知道。」鴻堯說完看到他還想問,直接開口「我口渴了,上來喝杯茶,她倒完茶去哪,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子成低頭看著小姑娘「那請問外面的三個人是哪來惹到您了?」
「他們擋路了。」鴻堯輕描淡寫的表示話題結束,看著落地窗外的雨,直接開口吩咐「我要回漢城酒店,找輛沒有煙味的車送我。」
李子成上前一步想要說她真以為自己是『熊孩子』就沒人治了,被丁青直接推了一把「去給姐姐找車。」
丁青笑眯眯的看著他跑進雨里「姐姐,那是個臥底,您在仁川警局也是掛上號的,怎麼隨便就放一個警察跑了呢。」論討厭警察大家應該半斤八兩,小孩子脾氣才是真正的喜惡分明,知道放跑了誰之後真的一點都不後悔?
「你叫什麼?」
花襯衫,西裝褲,大金表加上腦門上的油頭,標準韓國黑社會造型的丁青,笑著自我介紹「我是丁青,金門的下一任會長。」會長剛死,候選人要選舉?那東西是什麼,拳頭大就是唯一的選票。
「丁青。」鴻堯盯著他看了看,像是正式認識了他,問出一個不找邊際的問題「會下圍棋嗎?」
即將成為金門集團下一任會長的丁青果斷搖頭,對面的『小姐姐』瞬間翻臉「有話去找姬鈺說,別來煩我。」
好不容易找到一輛沒有煙味的車,送走鴻堯的丁青,看著屋內明顯經歷過打鬥的的狼藉,笑的格外的張揚。孩子啊,真是格外能挑戰人耐心的存在,他真的是太喜歡了,喜歡的好想掐死她。
三天之後,丁青才找到特別會躲的信雨,只是這次卻不能輕易動她,因為信雨重新穿上了警服,以一個警察的身份重現。殺一個女人和殺一個女警是不同的,後者牽扯太大,丁青覺得不划算了。心裡不免有些可惜,要是在還是臥底的時候做掉她,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丁青的辦公室里藏著一份他猶豫著要怎麼拿出來的文件,老天幫他做了選擇,他不用拿出來了,可以直接給主人,因為他被襲擊了,只剩一口氣拉著兄弟的手告訴他,選好自己的路,一定不要走偏了。警察那邊是無底洞,他們不會讓李子成活,刀只有握在自己的手裡才安心。他早就知道兄弟的身份,只是他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2009年韓國的地下世界發生了兩件重新洗牌的大事件,第一件是金門集團的會長選舉,熱門參與者死的一個不剩,反而是當初沒有出頭意思的李子成,突然殺出,成為誰都沒想到的黑馬,一騎絕塵登上高位。
第二件比起韓國,牽扯更多的是日本,因為當家人更換,動盪了近一年半的山口組,又換了一個當家。這次和金門算是人人圍觀的大戲相比,隱秘低調的多。新上位的,是原來就在山口組的二手,山口玉子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據說是『姐姐』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