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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不記得路的主人,以一句『帶我去浴室』的吩咐,多餘的解釋一句沒有,被僕人帶走的鴻堯,對身後的人的想法不感興趣,15分鐘後泡在露天的溫泉湯里,同自家共生閒聊。
鴻堯靠在池邊,頭頂有燈火輝煌的東京光污染下,為數不多的幾枚星星掛在天上,一手拿著煙,一手晃著加了冰塊的梅子酒,慢慢的喝,伸手可及的托盤上,還有幾枚醃製的杏仁,用以佐酒『三個月能用錢買到的東西應該不困難,但是一些罕見的物種可能還是需要親自去,做郵輪太慢,遊艇稍微有點氣候不對就會翻。』
泡在人工溫泉池的人眉心詭異的浮現一點嫣紅,像是天上就長在那裡的一樣,那是鴻堯給搖錢開的眼睛,可以讓共生者附著在自己身上,通過這具身體的五感,感受到這個世界的一切。當搖錢想要看到鴻堯所處的事物的時候,就要以這樣的方法,算是從原本的隨心所謂,變成要等主人同意。
自從上上個世界因為嫌棄搖錢煩人,即第一次醒來之後再度把共生封印,徹底讓搖錢生氣之後,鴻堯道歉留下的和好標誌。搖錢氣到把她枝椏上的花都拔了,相當於把鴻堯身上的毛都剃光了,還給她施加了一個用不生長的咒語,花了一整個世界的功夫才重新長出花骨朵。
『兩邊的世界雖然不相連,但也不是完全屏蔽的,只要有麒麟在,這次弄不完酒就下次再回來好了。』搖錢的手邊有著一摸一樣的托盤,含了一口梅酒,之前心急著要結果復仇的人,等鴻堯感嘆時間不夠用的時候,反而安慰起對方來。
鴻堯抽了一口煙,閉起眼睛看向界樹下那個傢伙,偷瞄到搖錢皺了皺眉頭,抿嘴壞笑了一下,立刻收起笑臉,繼續說『我沒打算在這裡停留多久,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對這裡的掌控力太強,王的這個位置註定被天帝盯的很緊,束手束腳的,早點結束,我們離開常世在這裡瀟灑半年就離開,半年差不多是君王不在王座,也不至於失道的極限。』
『我以為你對這個世界有遺憾,所以才回來彌補一二。為何你今日的態度同我想像的不一樣?如果你只是需要享樂的世界,很多世界都可以,為何浪費如此大的精力回來?』比起鴻堯的享樂思想,非常不喜歡菸草味的搖錢,虛空拽了一下鴻堯的頭髮,他看到對方偷笑了,一定是故意的『同我一起的時候不要抽菸,味道恍如草木之屍,難聞至極。』
頭皮被扯的有點痒痒,偷笑變成了大小,鴻堯嘴上戲弄搖錢『所以說你每天打算著毀滅三界,結果連草木的屍體都覺得難聞,是因為什麼,你又不是生之道。』手中夾著的煙卻按滅在櫻花菸灰碟里,鬧過一次就行了,她的共生一般不生氣,真的生氣起來可不好哄。
按照人類的劃分標準,搖錢比鴻堯像好人。比如,搖錢的報復通常是一擊必殺,因為泯滅對他而言,就是萬物的終結;而鴻堯是要對方享受百般折磨,因為她要的,是對方面對生死絕境時,求生的那一瞬間。至於之後敵人是死是活,就要看鴻堯有沒有再補一刀的心情。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搖錢靠在樹幹上,看著湖面上的鴻堯。他們在一起千千萬萬年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這種不著調的話,當耳旁風就可以了。
鴻堯拿起一枚杏仁含在嘴裡『我回答過了的,你是沒相信還是忘記了?回來是因為我答應過千樹,我會給他一個盛世,那是我以鴻堯的身份給他的承諾。我需要一個見證來送走金積玉,這個世界是最好的,金積玉、山口玉子、鴻堯,都是在這個世界出現的,這裡結果,一切就結束了。你我再不會回來,世間也再無金積玉此人。』
『說過嗎?』搖錢抬起食指戳了一下湖面上鴻堯的臉頰,湖水蕩漾開來,現實中的人卻感覺不到,低嘆一聲,還是被那個人類給影響了,什麼道別,什麼結束,都太過於人類,他果然討厭人類,尤其討厭那個金積玉。
泡澡結束於門口的敲門聲,能到東京的人都到了,趕不過來的也都已經在屏幕後方待命,鴻堯披著浴衣慢悠悠的往會議室走,路上告訴搖錢『先去海上繞一圈,所有的其他物資可以讓他們從天上運到海上,吃水重的郵輪比去山裡方便,飛機停靠的時候也不用找落腳地,直接停在船上。』
『好。』搖錢手掌在湖面一抹,畫面消失,反正他拿那傢伙沒辦法,想要怎麼玩就去吧。
眉心的點點嫣紅轉瞬消失無蹤,會議室就在五步遠的地方,門戶大開,等待主人的光臨。或許這次之後,他們即將迎來新的跟隨者,又或者自己上位,各自為政。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鴻堯一樣,明明是最會賺錢的人,卻也是最不在乎錢的一個。
最終,山口凜人接任了這個臨時掌權人的位置,至於有多少疑惑和不滿,就不再鴻堯的關心範圍了,她手下的龐然大物行動起來,為自家老闆疑似最後一個在位的命令,全力以赴的準備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大半個金三角和武器市場莫名其妙安靜異常,連出貨量都減少了不止五分之一,由此引發的各地動亂都增加不少,貨物稀缺,買貨的人卻沒有變化,帶來的結果是價格驟然變高,每次出貨都得到無數人的爭搶,國際刑警最近都忙瘋了。
而罪魁禍首則是舒適的待在只有一位主客,剩下的都是陪客的郵輪上,每天吃喝玩樂的過著傳說中,收集物資非常『繁忙』的生活。為了表示自己勞心勞力,無心開啟搖錢視角的鴻堯,用各種好累、沒力氣、要睡覺、困了等等理由,無視共生者的『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