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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堯動了,慢慢的彎下腰,一手一個抓住金妍斗和馬佑熙。
「你在幹什麼!你別動!你做什麼!」姬鈺握著控制器的手抖的幾乎要拿不住「你別碰那些東西!!!!!!」
下一秒,轟然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整個地面都好像晃動了一下,兩個人影從火焰中飛出,落在至少百米的位置外,不知死活的趴在地上。帶著孩子們逃到遠方,要去找人報警的姜仁浩,木然的停下腳步,那聲音是什麼。
不尋常的響動帶來了消防車,帶來了警察,帶來了馬家興業的那些人,帶來了一切。熙熙攘攘吼叫著的人群看不到的地方,一個眾人都熟悉的身影,躺在陌生的空間裡,緊緊的閉著眼睛。
一切好像是很模糊,四周充斥著朦朧的霧氣,漫無邊際的空間裡,躺著一具幼小的身體,無知無覺的躺在那裡,慢慢的,身體好像也變成了霧氣的一部分,沒有日夜,沒有時間,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萬年,也許只是一秒,一顆種子在漫天的迷霧裡,從那具身體的眉心破殼而出,霧氣是它的養分,是它的枝椏,是它的一部分。樹幹轉瞬遍布整個空間,霧蒙蒙的地方,像是被樹幹撐開,上面漆黑如墨,地下卻是澄澈如鏡面一樣湖水,身體像是根系,被壓在湖面上,有人在呼喊著什麼。
『鴻堯』
『鴻堯』
『鴻堯』
宛如白玉一樣的枝條,歪歪扭扭的出現在這個奇怪的空間裡,顫顫巍巍的靠近那個幼小的身體,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那具不能動的身體,像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停在她的眉心三寸,大樹突然長滿尖刺,枝條不敢動了。
『鴻堯』
『鴻堯』
『鴻堯』
枝條猶豫了許久,電光火石之間,瞬間衝上刺向大樹,整個空間疾風驟起,枝椏好像感覺不到狂風,離眉心只有一寸,光芒大亮,尖刺戳進枝椏里,帶著異香的綠色液體從枝椏中流出。樹上的尖刺好像有些閃躲,液體每流過一個地方,尖刺就往後縮一點,再縮一點,直到退無可退,離眉心只有頭髮絲都不到的位置。
雌雄莫辨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恍如鐘聲一下下敲擊著湖面,帶出波紋。
『鴻堯』
『鴻堯』
『鴻堯』
枝椏在積蓄力量,慢慢的越來越小,縮成一根食指的長度,猛的衝進眉心,平靜的水面突然暴起,湖水化作冰錐,巨樹攔腰而斷,如墨的天空,整個壓下來,變成一條尖刺,同湖水一上一下,雷霆萬鈞之勢沖向枝椏。枝椏帶著最後的一絲力量,刺進眉心。攝人心魄的綠光宛如光柱,掃向整個空間,天地毀於一旦,只剩一個名字響徹四方。
『鴻堯!!!』
緊閉的眼睛睜開了,殘破的空間碎片漂浮在她的四周,幼小的身體突然開始變化,四肢變長,虛弱的聲音喃喃從那張不斷變化的面孔里吐出『搖錢』。
一切又回到了無邊無際的霧氣里,這次漫天的大霧,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好像風一吹,就四散開來。
2014年,仁川中國城,人聲吵雜的酒吧,原本應該在場子嗨的姑娘們,現在躲在包間的一腳,酒桌前,一個紅髮的姑娘,抓著超短裙的妹子,一下一下扇她的腦袋「還錢知道嗎!還錢。」
包間門被大力的推開,短髮的姑娘還沒進門,躲在沙發上的一個女人立刻撲過去「一零,你趕快勸勸宋,這樣下去要死人了。」
一零揮開來人,上前拉住紅髮的姑娘「可以了,宋。」被宋一把推開,繼續手上的動作。
今天過的並不開心的一零退到一邊,點了根煙坐在沙發里,看著站都站不穩的宋,打起人卻是每次都不落空,一直穩穩的扇在那女人的臉上,被打的那個,臉上的妝哭花了,臉也腫的不像樣子。
一根煙結束,一零掐滅手上的菸頭,直接上前把宋推倒在地,反手拿起菸灰缸,用力的砸在那女人的頭上,血跡斑斑的菸灰缸對著宋「行了麼?走了。」拽著宋的手搭在肩膀上,拖著她出門。
整個人因為藥效嗨的不行的宋,趴在一零的肩膀左搖右晃,好不容易走到門口,被身後的聲音叫住「在我的場子壞我的生意,這樣不好吧,一零。」
「在你的場子宋能買到藥,這樣好嗎?」一零把宋扶到旁邊坐下,站起身走到來人面前「我說過吧,不要賣藥給宋,不然就殺了你,忘記了?」
說話的人無所謂,身後跟著的小弟,卻看不慣她這挑釁的樣子,欺身向前就要推她,轉瞬被老大一巴掌打開「我最討厭別人打斷我說話。」
治道叼著煙斜視一零「別學姐姐說話,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學老虎不像,你就是條狗啊。」抬手抽出煙,點著宋「你以為除了我這裡,她還能買到藥?送上門的生意我幹嘛不要。你可以讓她不要買,而不是讓哥哥我不要賣。丫頭,見到人,話都不會說了?」
一零盯著治道「宋幹什麼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賣藥給他,下次你可以試試,我到底是虎還是狗。」說完轉身去吧宋扶起來「對了,那叫畫虎不成反類犬,你說坤哥是不是這麼看你的,歐、巴。」
小弟們直接上前把兩人圍起來,臉上的氣勢只要治道開口,他們就會動手。
清脆的女聲突兀的開口「幹什麼呢。」高跟鞋咔噠咔噠的聲音響起,周圍的音樂好像都小了不少,穿著黑色套裝的女人出現在眾人身後,黑髮挽在腦後,看著不像來酒吧玩,反而像是要去開什麼會議。聽到聲音的人快速散開,齊齊的彎腰,站直的三人愣了一秒頭低下去,一零沒有扶穩,宋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