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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步亦趨跟在後邊的經紀人馮謙大驚失色,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衝上去堵住自家藝人的嘴——我的小祖宗啊!就差幾步咱們就能上車了!咱們就能光榮撤退取得偉大勝利了!你非得這個時候給他們話題嗎?
馮謙幾乎可以想到到了明天會是什麼熱搜爆出來了:#慕影后當面吐槽x姓小鮮肉丑#。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馮謙擠進人群,眼鏡差點被人擠掉,他擠到慕央身邊,把自己抱著的羽絨服給這位小祖宗披上,客客氣氣地對記者們說道:「下雪了,大家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快過年了,我們慕影后給大家包了紅包,大家新年快樂!早點回去啊朋友們!」
用紅包「賄.賂」記者們之後,馮謙坐在車上,對此耿耿於懷:
「你說你沒事說人家相程丑幹嘛?人也不醜啊?你就非得把自己整上熱搜啊?」馮謙長呼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拜了拜慕央,就差把人供起來了:「我的小祖宗哎!都快過年了,您就別在這兒給我裹亂了成嗎?大家安安分分地過個年他不香嗎?」
重度顏控·慕央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哦」了一聲,十分漫不經心。
她雙頰紅撲撲的,穿著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把帽子也扣了上去,懷裡還抱著一個暖手寶。她哈了一口氣,氤氳的熱氣似乎在她的眼前升騰了起來,可是等她瞪大眼睛再去看,霧氣消失無蹤,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慕央噘起嘴,有點不高興。
馮謙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自己剛才說的話恐怕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好自己默默嘆一口氣,挑起一個新的話題:「你去哪兒?」
「去南河灣。」慕央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指。
馮謙噎了一下,對司機說道:「小王,去南河灣。」
保姆車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只有車窗外時不時傳來的鳴笛聲和車內暖風的輕微呼呼聲。
慕央愛玩,這事兒馮謙知道;她多少有點逆反心理,這事兒馮謙也知道。可是作為公司里著名的、一手把慕影后捧起來的金牌經紀人,馮謙做夢也沒有想到,慕央居然包養了一個十八線小演員,還是個沒什麼背景的小年輕。這都算了,可是!那是個女人啊!
慕央!
包!養!了!一!個!女!人!
說來也怪,自從慕央包養過這個小姑娘之後,倒是老老實實的,再也沒在感情方面出過什麼么蛾子。馮謙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難受還是該高興。
一直到慕央到了地方下車,馮謙還在捶胸頓足,恨自己沒有管好慕央,讓她被一個「野女人」勾走了魂。
慕央裹著羽絨服,踩著高跟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憋著氣走進樓道,確認周邊暖和了之後,才長呼了一口氣,按下電梯健,到了自己金屋藏嬌的小窩。南河灣的治安不錯,她按下指紋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她輕嘆了一口氣。
客廳里黑漆漆的,儘管暖氣十足,慕央也沒有多留,她徑直朝臥室走去。如她所料,她的小金絲雀在臥室里留了一盞小小的夜燈。看著暖光小夜燈亮著,慕央冷了一晚上的臉色也有所緩和。她打開房間裡的燈,眯起眼睛打量著躺在床上沉沉睡著的南楓。
有些凌亂的髮絲遮住了南楓的半張臉,但是不難看出她白皙姣好的容貌,她的睡姿不太老實,這會兒抱著枕頭睡得天昏地暗,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金主爸爸來了。按照自己的要求,南楓穿了一件自己的白襯衣當做睡衣,每一片褶皺似乎都在訴說著主人的不老實。
其實南楓的容貌與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讓,慕央相信,如果給南楓足夠的時間和機遇,她絕對有能力超過自己如今的成就。或者說——但凡南楓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後台,她也不至於混得這麼慘。
慕央半闔著眼,良久,她只是抿了抿唇,脫下了自己的羽絨服,隨手撂在一旁的沙發上。有些話,以她的身份是不能說的,南楓的自尊心強,自己若是說多了,她怕是會覺得自己是在折辱她吧。
可惜了。慕央沉思著,她見過南楓演戲,雖然這個小姑娘不是科班出身,可是演戲頗有靈氣,算得上是天賦選手了。自己若是能幫她一把便幫吧。
南楓並不知道慕央此刻的想法。她躺在床上沉睡,很快翻了個身,囈語了兩聲,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慕央看著她,突然覺得,這樣很溫暖,像極了家的感覺。慕央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去年過年的時候因為在劇組拍戲沒有回去,今年一整年也因為工作原因沒能回去。
她並不常來南楓這裡,南楓似乎也並不怎麼歡迎她。她能感覺到南楓的排斥,兩人並不光彩的交易讓南楓很不舒服。
可是……
慕央俯下身,在南楓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小貓咪,合同都簽了,你總不能逃跑吧。
她把一條絲帶系在了南楓的眼睛上,而後——無言的交流,呼吸交纏,十指相扣。煙花,盛景,一條船上的兩個人。
僅此而已。
「小貓咪,你聽話哦……」
南楓蜷縮著身子背對著她,身體微微顫抖著,刻骨的恨意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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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楓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加班回家的路上會被一輛車撞上,更沒有想到,自己一睜眼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女人的香氣如蘭似麝,盡在呼吸的吞吐之間。南楓能感覺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可是馥郁的香氣不斷刺激著她的嗅覺。黑暗的空間將感覺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