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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貓咪,你有什麼想問的,幹嘛不直接找你夫君去,偏偏要趁你夫君外出時,來找我的麻煩?」她將雙手抱在身前,嘆著氣問,「還是你覺得,揍我一頓比較解氣?」
蓮衣陰沉著臉,幽藍眸中凶光畢露。
她之前一直在追著齊然打砸,半句話也不說,此時忽然開口:「那些話……是真的?」
「我可不知道殿下聽到了多少。」齊然攤了攤手,「而且,哪怕我說的是真話,殿下也不信,我何必多費口舌?」
「你道阿雲是上界的神,可有證據?」蓮衣凝視她。
「單憑她能和菡萏殿中的花精對話,就是證據。」齊然慢慢在院中踱步,環視滿地狼藉,道,「嗨呀,看不出來你對人族的厭惡這麼大,多好的寶貝,說砸就砸,眼都不眨。」
「你為什麼要帶阿雲去妖界?」蓮衣無視這番話,繼續問。
齊然不假思索道:「因為妖界裡有神,她要真是神,去了那裡總歸會想起來點什麼吧。」
「神與神之間,難道沒有紛爭?沒有矛盾?見面即可以稱兄道弟?」蓮衣冷笑,「你分明是要她死,虧她那麼信任你!」
齊然覺得和她說不下去,她本身也不擅長言辭,遂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夫君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會去妖界,慢慢等她恢復記憶就是。」
「記憶」二字如同針一樣扎在蓮衣心上,噩夢中的孤寂感一下子湧上來。
蓮衣眉頭一皺,抄起手邊的青瓷花瓶,呼地掄出去。
「別砸了別砸了!祖宗誒!」齊然大呼小叫著接下花瓶,「這還是在我住的地方,你砸得爽了最後還得我賠錢!」
蓮衣就當沒聽見,又恢復了悶頭追著她砸的狀態。
她想不出頭緒,如果柳紛雲是神,她又是什麼?神的寵物嗎?還是忠實的僕從?她們以後要是恢復了記憶,還能繼續過現在這樣的日子嗎?
她很怕,既怕想起過去,更怕過去不簡單。
「行,你不就是擔心你們從前的關係嗎,我教你個損招好不好?」齊然被她砸怕了,藏在院子另一側高喊,「這段時間你可勁作,別告訴巫醫大人,就當試探。如果你反覆作死,還能被你夫君捧著寵,那你肯定就是他的靈寵或者道侶!」
蓮衣拿瓦罐的動作一頓。
似乎有些道理。
待她回到聖女殿內,排練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蓮衣和往年一樣,時不時過去督查,見到動作不規範的信徒,便單獨拎出來指點。不過今日指點時,她總在走神。
領舞的信徒見她有些心不在焉,想了想,等她休息時,小心翼翼地問:「殿下,今年莫非要安排巫醫大人獨舞嗎?」
不然聖女大人怎會頻頻走神,定是在想要如何教對祭祀舞一竅不通的巫醫大人。
「不安排。」蓮衣下意識回絕,說完,想起齊然的「損招」,又改口,「安排罷,往年巫醫一職始終空著,現下也該讓沒有見過夫君的信徒們瞧瞧她。」
信徒有些猶豫,「這……可是我們還未見過巫醫大人跳舞,不知……」
「本殿親自教她,你們自然看不見。」蓮衣截住話。
她的目光很兇,也冷得駭人。信徒似乎明白了什麼,慌忙對她行禮道歉,回隊伍領舞去了。
於是柳紛雲剛回殿,就聽到了自己要在祭典上獨舞的噩耗。
要不是知道夏月祭典里的確有巫醫獨舞的傳統,柳紛雲甚至以為貓貓瘋了。
「我記不住動作,跟不上節拍還跳得僵硬,怎麼辦?」一回寢殿,柳紛雲抱著蓮衣急急問。
這可是燭煌國一年一度的火神祭典!相當於後世的春晚啊!
她一個舞蹈白痴上台去獨舞,真不是去丟人現眼的嗎!
懷中的貓仰起臉,將她的焦急看在眼中,忽然笑問:「阿雲是在緊張嗎?」
柳紛雲點頭如搗蒜。
「沒有關係,我會手把手教阿雲的。」蓮衣仍然保持著笑容,「記不住動作就多練幾遍,十遍二十遍還跟不上節拍,就練一百遍。論體力,這裡可無人比得上阿雲。」
柳紛云:「……」
她真的要當場給貓貓跪下了。
對情感遲鈍如她,也知道是貓貓在故意給她找事做,故意和她置氣。
好在最近她不用每日都去行醫,咬咬牙,主動請蓮衣教自己練舞,
練舞室還是老樣子,四面全是鏡子。天氣漸熱,柳紛雲用水符和風符先弄了個冷氣循環,再換上那套特製的舞服,做好了整日泡在練舞室的心理準備。
不就是考前突擊嗎,她最熟悉了!
練就完事!
可她練了兩天,突然感覺蓮衣的脾氣漸漸古怪起來。
明明距離祭典只剩下半個月,她教自己學舞時,卻並沒有擺出正兒八經的樣子。
練舞室里的冷氣和寢殿裡一樣舒適,環境條件非常好,然而柳紛雲始終彆扭得要命。
她學舞時的肢體姿勢稍微有點不對,蓮衣會立即過來糾正,但每次糾正,都要用指尖在她皮膚上輕輕划動,如同螞蟻爬過一樣,令她麻癢難耐,卻又不能動,動了就要被罰,被罰,則要耽擱許多時間。
妖族放浪起來,除非硬碰硬,不然別想占得任何便宜。
五日下來,柳紛雲被折騰得幾乎累趴,可祭祀舞只磨下來一半,要想達到獨舞的水平,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