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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刺客後,絡冰輪扇動雙翼,全速朝欺聖澤的方向趕去。
身體竟能與大妖內丹如此契合,這是絡冰輪從未想過的事。不過她服下內丹之後還沒來得及調息,此時體內的情況非常糟糕,疼痛如同浪潮一樣,一波剛平息,一波又起,衝擊著她的意識。
咽下湧上來的血,絡冰輪取出療傷的丹藥,吃完繼續趕路。
她化妖之後,眼睛已能看到幾十里以外的情況,此時柳紛雲和蓮衣躲進了一座沼澤,應當正是她們昨晚提及的,真正困住虞清月的地方。
沼澤內情況複雜,哪怕齊然熟悉此地,被貓薄荷迷住神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追上來。
絡冰輪還不習慣自己的妖身,她努力控制背上那雙巨大的青色翅膀,一會兒升一會兒降地飛向柳紛雲和蓮衣,待她靠近時,二人的氣息幾乎撲面而來,濃郁得差點讓她咳嗽。
柳紛雲二人剛找到一片安全區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頭頂忽然罩下來一片陰影,嚇了二人一大跳。
好在柳紛雲知道絡冰輪吃了妖丹,蓮衣昨晚剛聞過妖丹的氣味,對於這隻羽族半妖的到來並不意外。
絡冰輪雖然平安回來,可她渾身上下都是傷,妖丹的反噬也不知道幾時才會開始,二人忙扶著她到剛搭起來的藤蔓小屋裡。
「您還能變回人形嗎?」柳紛雲邊給她遞青蓮紋瓷瓶,邊問。
系統不用她吩咐,就開始檢查絡冰輪的身體狀況,得出的結論讓柳紛雲大吃一驚:「宿主,檢測到絡冰輪和妖丹的契合度為百分之百,一旦徹底完成融合,她就是純血統的妖族了。」
「大祭司被轉化成妖了?!」柳紛雲愕然看向絡冰輪,「她不是人族嗎?」
系統解釋:「她是人,但青鳶是上古神鳥之一,服食青鳶妖丹的人族,的確有被轉化成妖的可能性。」
柳紛雲剛聽完解釋,就見絡冰輪搖頭,再看她在自己身上撫來撫去,詫異問:「為何我會有一種……生來就該為妖的錯覺?」
柳紛云:……這怕是連腦子也被轉化了吧??
「絡祭司要是不能變回人,可能就當不了燭煌國的大祭司了。」蓮衣在旁邊補刀。
絡冰輪只得苦笑。她本只是想暫時藉助大妖的力量,等脫險了便想辦法逼出妖丹,誰知妖丹竟融入了她的血肉和經脈,如今她非但沒有感到不適,反而覺得渾身都在慢慢妖化,疼痛也在減輕。
柳紛雲嘆了口氣:「那怎麼辦?我們回去之後,總不能說您也被大妖吃了吧?」
絡冰輪:「自然不……」
她話還沒說完,蓮衣嬉皮笑臉地道:「沒事呀絡祭司,聖女也是可以主持葬禮的。」
絡冰輪:……
突然原地去世的大祭司瞬間黑了臉。
柳紛雲憋著笑道:「這事等回去再說也不遲,您先抓緊時間療傷,師父還在等咱們呢!」
趁著絡冰輪療傷,她和蓮衣坐在一旁,表面上是護法,實際是通過心靈感應聊天。
「我猜絡冰輪現在心情肯定很差,那麼討厭妖的一個人,這就變成半妖了。」蓮衣笑道。
柳紛雲沒告訴她,現在的絡冰輪並不是半妖,而是即將變成純血統的妖。蓮衣要是知道,怕是得樂死。
蓮衣好奇地打量絡冰輪身後的雙翼,和虞清月不同,這對雙翼是純粹的青色,像極了放晴時的天穹,羽毛一瞧就非常柔軟,連她都有點想去撫一撫。
她興致上來,忍不住問:「阿雲你說,絡祭司和你師父以後若是交尾,像不像藍天褻瀆雲朵?」
柳紛云:……
想起自家師父那個強勢的氣場,柳紛雲道:「我看倒像是雲朵占據了新月。」
蓮衣訝然:「絡祭司不至於吧?我原以為你覺得她會占上風。」
柳紛雲困惑地看了她一眼,輕輕搖頭,「大祭司外冷內熱,實則是用外在的無情來掩飾內心脆弱面,相處起來反而能感到她非常隨和。不像我師父,從裡到外都強勢得很,像個鐵桶一樣,除了大祭司,估計誰也戳不進去。」
蓮衣吃瓜不嫌事大:「像個鐵桶?這評價倒是有意思,你師父知道麼?」
柳紛雲非常淡定:「不知道,你可別說出去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仗著絡冰輪聽不到,快樂地磕起cp來。
絡冰輪正在抓緊時間煉化妖丹。她始終覺得融合妖丹的過程太過順利,雖然剛服下時確實很痛苦,但這並不是反噬之痛,而是妖丹在改造她的身體。
她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模樣,對妖族的厭惡感也隨著妖丹的融合慢慢消退,剩下的只是害怕而已,怕自己再也變不回人形,回不了故鄉,更怕虞清月認不出她。
她心中正想著虞清月,忽然感到沼澤深處傳來劇烈的妖氣波動,有妖族在求救。
這股妖氣太過熟悉,也太淡,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的燭火,絡冰輪立即向那邊探出自己的妖氣,不多時,便在一片泥潭裡發現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虞清月沉在泥潭中,面色蒼白,雙眸緊閉,像是因為中毒睡過去一樣,雪白的羽翼早已沾滿泥水。
在她周圍盤踞著許多條水虺,或許是因為大妖的威懾,水虺們並沒有靠近她,只是在她身旁肆意扭動身體,有不怕事的水虺還用尾巴捲起泥水,啪的一聲砸在虞清月臉上、身上,然後和同伴們嘻嘻哈哈取笑這隻昏睡不醒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