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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衣還沒醒來,酒勁發作,讓她渾身都熱,剛躺到臥榻上就開始扯自己衣服。
柳紛雲趕緊阻止她,控制住她的雙手,慢慢給她解開衣帶,脫了外衣,散散熱。
貓貓的酒品還算不錯,只是沒睡過去時說了不少胡話,現在睡得非常安靜。柳紛雲打來溫水,給她擦了擦熱出的汗,防止汗幹了著涼。
貓貓完全沒半點動靜,任她擦完臉又擦身,誰知當她端起木盆,轉身準備去外面洗棉布時,方才還處於睡熟狀態的貓貓突然張開胳膊,一下子環住了她的身子。
柳紛雲差點拿不穩木盆,掙了掙,沒掙脫,只好把木盆放回原處,坐下來搭住蓮衣的手。
「別怕,我只是換盆水,馬上回來。」
蓮衣不依,抱得更緊,一張熱乎乎的臉也貼在她背上,帶著醉意呢喃:「你上次也是這麼保證,結果一個人不聲不響下界去了。」
她不願柳紛雲走,不等柳紛雲說話,胳膊驀地發力,將她一把帶到臥榻上,當作人形抱枕摟在懷裡。
柳紛雲面朝她,見她已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半夢半醒地瞪自己看,口裡還呼著酒氣。
「你不要再走了,不然……我把你關到內室洞府里去,誰也找不到你。」貓貓的聲音軟綿綿的,說出的話卻是凶得很,聽得柳紛雲不寒而慄。
修煉到一定程度的大妖都有個內室洞府,說得通俗一點,內室洞府其實是妖族用來盛放東西的另一個胃。
太可怕了,關於病嬌的傳聞果然一點都沒錯,占有欲強的病嬌真會把戀人吃掉!
「我從來沒有打算走。」柳紛雲定了定神,忙去揉她的頭髮和貓耳朵,輕輕拍了拍她,哄道,「我不會再留下你一個人。」
貓貓用眯縫的眼睛與她對視一番,認真地道:「我不是人,是你的小貓咪。」
她主動鑽到柳紛雲懷裡,胳膊沒有鬆開,貼著她蹭了一會兒,忽然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柳紛云:??!
她嚇得趕緊躲,蓮衣卻把她拉回來,口中不知在哼著什麼歌,聽起來十分愜意。在柳紛雲的阻攔之下,她硬是一爪子撕開了礙事的衣服,伸手左右一扒,照著一片雪白枕了上去。
毛絨絨的貓耳朵貼著皮膚,癢得很,柳紛雲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僵在臥榻上。
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下次再也不能讓這隻貓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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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絡冰輪入住的房間內。
變回黑豹幼崽的齊然主動回到那個纏著藤蔓的鐵籠子裡,尾巴將門帶上,趴下閉眼裝睡。
把籠子鎖進隔間之後,絡冰輪和虞清月在臥榻上對坐,彼此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聽您方才的篤定語氣,我是當真記憶混亂了,才會這麼好脾氣地與齊然解釋?」沉默良久,還是虞清月首先開口。
「你的徒兒是這樣說的,你這兩天也確實表現出了記憶混亂的症狀。」絡冰輪嘆氣道,「出事的那天,是燭煌國的祭典,齊然和她的下屬們將你傳送到了欺聖澤,給你下了情蠱。我們找到你時,你便已經記憶混亂了。」
她頓了頓,目光黯然,道:「柳紛雲已在製作情蠱解藥,也不知要過多久,你才會恢復原樣……」
沉思片刻,虞清月問:「如今是什麼時候?」
絡冰輪報了個燭煌國的年號。
虞清月想了想,又問:「紛云為何會和您一道?她並不愛出門,從未離開過流織國。」
絡冰輪解釋道:「柳紛雲半年前被流織國作為六皇子,派來和我徒兒聯姻了。」提及此事,她忍不住扯開了說,「說來你也許不信,我那徒兒四年前已病逝,被她養在府中的貓妖奪舍——便是現在跟著你徒兒的那隻大白貓。」
她記得虞清月處於這段記憶的時期時,她們還會聊起彼此的好徒弟。後來七公主病逝,她和奪舍七公主的貓妖斷了師徒關係後,每見到虞清月及她身邊的柳紛雲,都會難受好一陣子。
虞清月算出了現在的時間,聽罷絡冰輪的話,道:「原來如此,情蠱一事,您倒是不用擔憂。我對戈鏵國的蠱毒有所研究,只消寫一張藥方交予紛雲,七日內必解。」
她說寫就寫,下了臥榻,取來筆墨紙硯,很快寫好藥方,晾墨時道:「闌依的魂魄應當仍在貓妖體內,貓妖若沒有吞噬她的魂魄,又將之養了這麼多年,也許可通過分離她們的魂魄,讓闌依復生。」
絡冰輪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竟得了這樣的消息,頓時面露喜色。
「但奪舍與分離魂魄之法皆是逆天而行,恕我辦不到。」虞清月話鋒一轉,「不如這樣,待我解了情蠱,料理完齊然的事,便帶那貓妖回一趟妖界,向我師父尋求幫助,您看這樣可好?」
如果有機會,絡冰輪自然是想和徒兒重聚的。當年她就悔恨沒有及時帶徒兒去見虞清月,最終耽誤了治療,只能眼睜睜看著徒兒在榻上咽氣。
等墨晾乾,虞清月親自去找柳紛雲,除卻提供藥方,還要和她叮囑煎這種藥的特殊要求。
可她敲了數次房門,都沒人開,柳紛雲的氣息又分明就在房內。
虞清月記得絡冰輪提過,和徒兒成婚的那隻貓妖性格乖戾,占有欲極強,不禁擔心起來。
這個時期的虞清月尚沒有那麼沉穩,想到不好的事,便立即用妖術穿門而入,打算解救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