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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如琅領著她們繞開沙棠殿的護衛和眼線,到了沙棠殿深處,在一扇掛滿蜘蛛網的門前停下。
蓮衣注意到門上有個血爪印,是妖族管用的「簡易門鎖」。
她正要告訴柳紛雲,剎如琅已把手按在爪印上,再一用力,伴隨灰塵落下,幾乎腐朽的木門在三人面前打開。
柳紛雲知道蓮衣聞著那隻妖身上的血腥味會害怕,出門前,就吩咐她戴上口罩,蒙上面紗。
口罩和面紗皆在此時起了作用,柳紛雲被灰塵嗆得直咳嗽,蓮衣倒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阿染!我把巫醫大人找來了!」剎如琅幾步奔過去,輕輕推了推臥在地上的黑團。
系統掃描完黑團,向柳紛雲匯報:「宿主,這是一隻雌性黑豹妖。」
「是昨晚嘉肴殿的那隻嗎?」柳紛雲問。
「從氣息相似度上判斷,是的。」
柳紛雲也不知系統是怎麼分辨的,這座小屋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而豹妖就是血腥味的源頭,她一點也聞不出別的味道,只能知道豹妖受了非常嚴重的傷。
和蓮衣對視一眼,柳紛雲戴上口罩和手套,幾步走到豹妖和剎闌依身旁,蹲下。
「閣下怎麼稱呼?」
「阿染,沾染的染。」豹妖順從地報完名字,看向剎如琅,「我說傷不礙事,你怎麼還去麻煩巫醫大人?」
剎如琅頓時紅了眼圈,揉著她的爪子道:「怎麼不礙事!你流了這麼多血!不看醫師會死掉的!」
阿染朝她的手噴了口氣:「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柳紛雲迅速查看阿染的傷勢,全是被規格差不多的利器所傷,嘴裡好像也被刺了許多下。不過的確如阿染所說,這些傷都已不礙事了。
「阿染是幾時受的傷?」柳紛雲邊給她清洗傷口,邊問剎如琅。
「昨晚?是昨晚吧?」剎如琅抹著眼淚,「阿染說想吃人族酒宴上的東西,我帶了點兒給她,讓她別去,可我沒想到她又去了!」
「我沒去吃。」阿染甩了一下尾巴,不高興地道,「我好好地去菡萏殿修煉,遇見一隻大妖,她追著我殺!」
柳紛雲動作一頓。看來她們搬出菡萏殿是明智的選擇,這地方果然住著大妖!
蓮衣也想到了這件事,二人十分默契地沒再猜是虞清月出手。
阿染的傷口幾乎遍布全身,柳紛雲上藥時,順便讓系統把她的妖身信息完整記錄下來,並做了記號,以後要是再遇到阿染,系統就會響起特殊的提示音。
看著柳紛雲十分敬業地撫遍黑豹的妖身,蓮衣眉頭一皺,要不是為了博得黑豹和十五公主的信任,她甚至想把柳紛雲直接拽起來拖走。
「真奇怪。」阿染突然開口,「巫醫大人為什麼要隱藏氣息?」
隱藏氣息是虞清月給的白玉佩在起作用,柳紛雲想了想,故作神秘地反問:「阿染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阿染盯著她看。
柳紛雲便用妖氣幻化出一隻毛絨絨的貓爪,在她面前晃了晃,「現在阿染知道了嗎?」
剎如琅在一旁看得瞪大了眼,恍然大悟道:「原來巫醫大人也是妖族,難怪會和七皇姐這麼恩愛!」
「恩愛」二字說到蓮衣心坎里了,適才對阿染的醋意也消失得一乾二淨,看向剎如琅的目光也柔和許多。
阿染忽然揭穿她的謊話:「你不是妖。」
柳紛雲心中一驚,下意識反問:「我如何不是妖?」
阿染卻不說話了,也移開了目光。
等柳紛雲把藥上好,還沒來得及包紮,阿染就站了起來,退到一邊,催動妖氣變作障目黑霧,籠罩在周身。
「謝謝。」阿染擱下話,身形化作一股旋風,轉眼消失不見。
而在她離開的地方,靜靜地立著一個小瓶子。
柳紛雲拿過小瓶子,掃了眼瓶上的字,差點驚呼出聲。
「這是『仙殞』的解藥!」她立刻通過心靈感應告訴蓮衣。
蓮衣也大吃一驚,而後不忘提醒她:「確定是真貨嗎?」
「是不是真貨,回藥園驗一下成分就知道。」柳紛雲說完,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對剎如琅道,「我們得走了,記住,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任何妖。你養著阿染的事,也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剎如琅明白她的意思,用力點了點頭。
領著二人離開沙棠殿後,剎如琅忽然道:「巫醫大人,以後要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請您盡情吩咐!」
治療了豹妖,順帶著得了她和十五公主的信任,柳紛雲覺得這一早上的收穫還挺大。
蓮衣早餓了,一回晨星殿,口罩和面紗還沒摘下,就纏著柳紛雲要吃食。
她享用豐盛的早飯期間,柳紛雲叼著一隻肉夾饃進了藥園,直奔研究所。
匆匆吃完肉夾饃,她連白大褂都沒換上,取了些解藥,打開藥物成分分析儀。
解藥的成分很快出現在她眼前,和系統提供的解藥藥方一模一樣。
關上分析儀,柳紛雲卻冷靜下來,把解藥收進了研究所的儲藥櫃。
她想不通,阿染為什麼會送仙殞的解藥作為回報。
「仙殞」是妖族對付人族,尤其是人族除妖師用的致命劇毒,柳紛雲想了半天,只能猜到阿染認出她是人族,也許是因為知道宮裡有妖持有此毒,才將解藥送給她,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