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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任巫醫使之一,桑迦簇筱老爺子曾嫌棄她的本事,她便在升階考核結束後,又苦練一番,順便還找專門服務於除妖師的工匠,打了一套法器。
她的速度比蓮衣快,眼見著系統地圖上的紅色敵對光點越來越近,立即將一張火符貼在箭上,彎弓搭箭,一箭離弦而去,正中發狂的熊妖后背,霎時大火燃起,將熊妖燙得皮開肉綻。
和熊妖苦戰的皇子及官員們也嚇了一跳,紛紛退開,正納悶是哪位除妖師這麼無禮,但見一名白衣美青年策馬而來,墨色眸一垂,腰間佩著巫醫印,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來是娶妖為妻的巫醫大人,怪不得出手時連人族在旁邊都不顧。
柳紛雲放好弓箭,拔了斬妖劍出鞘,對準熊妖的一處大穴一刺,順勢將妖氣灌入。那熊妖到底只是妖獸,不是妖族,內息被妖氣一衝撞,頓時慘嚎著昏過去。
「還有其他妖獸嗎?」柳紛雲勒馬,提著劍問。
所有人都搖頭,其中一名官員顫聲道:「這個巢穴只有一頭熊,我們本來打算將它誘出來捕捉,沒想到它竟發了狂……」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有人給獵場裡的妖獸餵了藥,讓它們發了狂,又在巢穴附近設下屏障,深入巢穴者,非死即傷。」柳紛雲道,「君上有令,所有參賽者都要回殿內靜候,不得外出。」
眾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
「巫醫大人,這可是春獵比試,你說這些話,依據呢?」一位武官攤手,「妖獸本來就比普通野獸兇狠,但也不是全無辦法。」
「太子殿下已在獵場入口靜候各位。」蓮衣趕上來,揚鞭朝山下一指,「諸位若不信,大可親自去山邊看。」
她是妖族,無人敢和她對視,只好去山邊確認。
蓮衣駕馬來到柳紛雲身邊,直接扯動她的衣袖,「夫君,我們走。」
柳紛雲點了點頭,揮手丟出一張水符,滅了地上及熊妖身上的火,與她一起朝下一座妖獸巢穴趕去。
蓮衣厭惡人族,因而二人救了人,傳了讓他們快些下山的訊息之後,一點也不停留。
「祭司殿的除妖師,獵場裡的馭獸師,都沒通知他們嗎?」柳紛雲忍不住回望。
「核心除妖師大都留守城內,隨行的除妖師可沒你這般神通,馭獸師只知道妖獸巢穴的方位,獵場太大了,他們得一個個找過去。」蓮衣輕飄飄地解釋道,「下一個巢穴在哪裡?」
她當初果然沒看錯人,她這身妖氣放到柳紛雲身上,果然能盡其用。
柳紛雲看了眼系統地圖,見此地距離虞清月二人的光點並不遠,倒真的先去妖獸的巢穴查看。
不過她到底不是什麼大能,靈識的探查範圍還是有限,只能看到周身百米內有沒有生物,除非是被她做了標記的人或妖,只要在地圖內就能一眼看到他們在哪。
一路經過四個妖獸巢穴,柳紛雲湊近看,有人在附近就通知他們下山,附近沒人就用土符把洞口封起來。
但君上怕蓮衣被牽連,聽她們稟告獵場裡的事後,並沒有給她們信物,二人只能順路除妖傳話,信不信就隨這些人去,反正除妖師和馭獸師遲早也會找上他們。
日西沉時,天穹被晚霞染作黛紫。
柳紛雲已能感到虞清月的氣息就在不遠處,她師父孤身一人守在此處,既是監視齊然,也是防止再有其他妖族或馭獸師動手腳。
她帶著蓮衣繞開齊然的探查範圍,夕陽映在二人的騎裝上,漾出一片暖意。
虞清月正在山崖上盤膝打坐,感到周圍的屏障被人觸動,卻沒有睜開眼。
「師父,可算讓徒兒找到您了!」柳紛雲下馬,幾步走近,「出這麼大的事,您怎麼不和徒兒說一聲?」
「為師早已說過,不希望你們插手。」虞清月淡淡道,「此地有為師坐鎮,你們只管回晨星殿,靜候事情結束即可。」
「這事和能夠駕馭妖族的馭獸師有關,我們不能坐視不理。」蓮衣趕上來,邊調整呼吸邊道,「我們會一起協助您。」
她自打定了要來找虞清月的心思後,便有這個想法。
虞清月卻道:「你將紛雲帶來見我,難道不是為了尋求我的庇護?——她體內妖氣充盈,距離結丹已不久,人族結妖丹之事,萬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柳紛雲一愣,她並沒有想到這個用意,看向蓮衣時,見蓮衣貓耳朵一折,面露狡黠之笑,想來是承認了。
見她們不打算走,虞清月也沒有趕走她們的意思,朝不遠處的一座巢穴指了指,「去那裡休息罷,若有什麼事,為師會喚你們過來。」
望雲騅和蓮衣的馬則被她用法術扣下,柳紛雲和蓮衣對視一眼,倒是乖乖走向巢穴。
這座巢穴顯然已經被精心打掃過,柳紛雲聞不到半點妖獸氣味。不過蓮衣還是嗅到了一點冷冷的花香,點燃火摺子再往裡走,果見巢穴深處鋪著一個軟窩,一看就是個鳥巢。
「你師父真好,看著那麼冷麵無情,居然肯把自己的住處讓給我們。」蓮衣忍不住夸道。
柳紛雲哭笑不得,點燃巢穴內的燈盞,滅了火摺子,卻沒去鳥巢里睡,而是從藥園裡拿出鋪蓋,扯了些鳥巢里的羽絨和稻草,在地上鋪平之後,放上被褥。
她知道師父有潔癖,若是她們真占了這個鳥巢,虞清月八成就會在外面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