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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說過這種話。」
「但您在節目上說裡面的詭計老套不是嗎?」
響凱垂下眼眸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阿誠有沒有聽到,他總是會記恨別人。」
「……」
縈繞在響凱周圍的陰鬱讓我望而卻步。
我把稿紙還給他,忙不迭地轉身。離開時,我的目光在某張書桌上停留片刻。
「響凱先生真可憐啊。」剛一出門,中島敦滿面哀愁地喟嘆。
「你不覺得他的桌子擺設很奇怪嗎?」
「嗯?」
「他的桌上除了筆袋空無一物,而且還放在正中間的位置。」
話音剛落,走廊盡頭出現了零星響動。
我轉過頭,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前轉瞬即逝。
「阿敦,追上她!」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人稱寫得非常順,感天動地。
童磨X太宰又安排上了hhh
第10章 作家和哈巴狗 (5)
中島敦很快帶了林原回來,江戶川亂步慢吞吞迎上去和善一笑:
「林原同學,我們聊聊吧?」
三人走進空教室,中島守門,給林原施以軟壓迫。
二十出頭的姑娘見證了人虎傑出的腳力,這會兒低著頭,兩根麻花辮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上。
「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亂步開門見山。
林原沒搭腔,手指把衣角都捏皺。
亂步見狀嘆息,這就是為什麼他不喜歡交際的理由。
但破案不能主觀臆斷,需要證據支持。沒有物證就只能從其他部分入手了。
名偵探輕輕拍了拍女生的肩膀:
「步由美也想我們能抓到兇手,對吧?」
畢竟給代了兩次課,亂步也循循善誘起來。
林原將信將疑:
「真的能抓到殺阿誠的兇手?」
亂步望進這對濕潤瞳仁的瞬間察覺了某些事。他鄭重地挺起胸脯。
「當然。我可是五十年一遇的名偵探。」
林原定定看他一會兒,像是終於安心。
她吐出口濁氣,開始訴說:
「那晚名次公布前我偷偷跑到阿誠的化妝間外,想給他打氣,然後我聽到了……」
「你聽到了什麼?」
林原緊張地咽口唾沫。
「我聽到阿誠好像在和另一個人吵架。他說『沒有人會相信你是我的代筆。』」
「啊?」
中島驚呼,被亂步狠狠一瞪,立即抿緊嘴繼續充當門神。
「我猜,這件事你沒告知警方?」
林原猶豫地點頭,臉上鐫刻慚愧。
她支支吾吾:
「我……錯過了時機。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所以覺得……說不說都……」
她侷促地朝亂步鞠了個躬。
江戶川亂步凝視她頭頂的發旋,不置可否。
「無論如何,多謝你的線索。我會找出兇手的。」
亂步和中島提步離去,中途短暫回顧教室里的女學生。
她駐足原地,目送他們的背影,眼眶裡似乎噙著淚花。
走廊中,江戶川亂步和中島敦並肩而立。
「亂步先生,林原同學說『我錯過了時機』是什麼意思?」
「她可能覺得,無論頒獎典禮前還是真壁誠死後,如果貿然說出這件事都會被當成炒作吧?畢竟沒有證據。」
亂步頓了頓,從口袋中摸出顆糖。
陽光從窗戶斜射,透過繽紛的彩紙。
亂步眯眼,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青蘋果味的。」
他小心翼翼地拆下包裝紙,把糖扔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
「不過我認為,要不是懷疑吵架的人就是殺害真壁誠的兇手,她可能會一直保守這個秘密。」
身旁的中島敦愣住了,他懵懂地呢喃:
「為……為什麼?」
須臾,白髮少年恍然大悟。
他驚訝地捂住嘴:「林原步由美暗戀真壁誠?」
亂步但笑不語。
他把粉色的糖紙揉成團瞄準不遠處的垃圾桶。
「所以,我們做偵探必須透過現象看本質。明白嗎阿敦?」
「我懂了,亂步先生!」
伴隨少年中氣十足的聲音,亂步的糖果紙團再度偏離目的地。
他孩子氣地撇了撇嘴:「像我這種聰明人果然不適合運動。」
*
夕陽西下,江戶川亂步告別中島敦,獨自前往一家名為「隱」的地下酒吧。
時間尚早,他是今天的第一位顧客。
門邊的服務生鞠了一躬,恭敬地問:
「晚上好,先生。您需要面具嗎?」
「是的,謝謝。」
亂步接過銀質面具,順勢遮住自己的上半截臉。
他大搖大擺地走入店內,吧檯的酒保正在打盹。
亂步見狀,曲指扣響台面。
「一杯蘋果酒。」
酒保睜開朦朧睡眼,在亂步的注視下「騰」地紅了臉。
「啊不好意思,蘋果酒一杯,稍等。」
亂步瞥了眼原本擱在他手底的書,封面熟悉萬分的燙金大字—《消失的屍體》。
這書果真是火得一塌糊塗了。
亂步落座於吧檯中央,手撐下顎思考案情。
他已經大致猜出了兇手,但屍體消失的手法卻懸而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