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為情而毀
「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的，有一次我跟文書記到市里開會，那天晚上我們住在了一起，沒想到半夜的時候被趙福來抓了現！」馮娟華說這話的時候，很坦然，似乎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在向洪峰講述別人的故事。
「抓現就他一個人嗎？」洪峰問道。
馮娟華道：「對，就他一個人。」
聽罷馮娟華的回答，洪峰一時不解：「我就不明白了，大凡抓現的，沒有幾個人去，怎麼叫抓現？抓現就是為了留證據，而人多本來就是一個證據，而趙福來一個人去，這叫什麼事兒？」
「你太小瞧趙福來了！這就是他最精明的地方！」馮娟華挼了挼頭髮，看著洪峰。
「精明的地方？怎麼個精明法？」洪峰還是不解，也直直地盯著馮娟華。
「如果他帶人去抓現，我跟文書記的情事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既然不是秘密，我們倆肯定受到處理，那個時候趙福來還能架空誰？他從哪裡找權來架空？說得難聽些，這麼多年，複合縣的縣委書記和副縣長就是他趙福來的，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就是複合縣的天王老子！」馮娟華一口氣地解釋道，語氣裡帶著憤懣和無奈。
馮娟華的話讓洪峰重新定位了趙福來，用老謀深算用在他的身上不僅不為過，而且應該是「智勇雙全」才對！
洪峰問道：「他當時就是直接抓現，沒有視頻錄像之類的嗎？」
「趙福來做事不會那麼傻，他在我們的房間裡不知什麼時候裝了攝像頭，把整個過程都錄了下來，然後直接敲門抓現，如果我們不承認的話，把視頻打開……」馮娟華無限悲涼，從被現的那一刻開始，她和她的情郎文介明從此沒有安生日子過。
「這說明了他早盯住你們……所以說，再厚的紙都包不住火。」洪峰無限感慨。
馮娟華眨巴了一下眼睛，點著頭說道：「是的，他早就盯上我們。他抓現我們的時候，給我們二條路子：一是他把錄像視頻上報給上級紀檢部門。二是他銷毀，從此不提。但是，往後所有的一切都得聽他的。」
「所以，你們選擇了第二條路！你們想過沒有，趙福來這麼一個精明之人，他可能把這麼重要的證據銷掉嗎？」洪峰揚起臉看著馮娟華，聲音裡帶著些許的無奈和嘲笑。
「我們當然知道他不會毀掉錄像或視頻，但當時我們根本沒有路可走！」馮娟華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
「怎麼沒有路可走？讓他舉報好了，你們不就是婚外情嗎？讓組織處理好了……你看看現在，你們不只是婚外情的問題……」聽著馮娟華的話，洪峰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真要那樣，我們面對的是地位和家庭！你知道，我拼這個副縣長不容易，那是拿我的青春、拿我的血和汗拼來的！」馮娟華聲音顫慄，眼淚跟著流了下來。
看著馮娟華的淚水，洪峰沒有半點的憐惜，而是大聲地說道：「如果你珍惜你那來之不易的地位，就不會去玩什麼婚外情，你不僅害了你自己，你也害了文介明書記！」
馮娟華已經泣不成聲：「我知道我錯了，可是這世界沒有後悔藥吃！」
看著馮娟華痛哭流涕的樣子，洪峰不忍再說下去，不停地給馮娟華遞紙巾。
過了一會兒，看著馮娟華慢慢地平靜下來，洪峰便問道：「抓你們現的時候，趙福來是什麼職務？還是紀委副書記嗎？」
「是的，還是紀委副書記。抓現後不多久，他向文書記提出要提拔他為紀委書記一事……」馮娟華語氣緩慢，生怕洪峰聽不清楚。
「怎麼？提拔他為縣紀委書記？」洪峰不禁問道。
洪峰的反問，使馮娟華意識到了什麼，看著洪峰答道：「是的，他說他當年拼命地爭副書記這個位置，其目的就是為了當這個紀委書記。」
聽著馮娟華的話，洪峰心裡不禁叫道：「那就對了，問題就在這裡，沒錯，問題就在這裡！」
嘴裡卻問道：「文書記怎麼回答他。」
馮娟華嘆了口氣，帶著遺憾道：「文書記說這個辦不了，蘭化勝這個老紀委書記，現在也沒機會提拔他，把他調到其他部門，也沒合適的位置，再說也沒有理由動他。」
洪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文介明的這句話，沒想到把蘭化勝害死了！」
「是的，沒想到趙福來那麼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掃清路上的障礙，真的就把蘭化勝殺了。」馮娟華的話，更讓洪峰悲憤，但卻又很無奈。
「蘭化勝的死，你們知道是趙福來所為？」洪峰的眼睛突然緊盯著馮娟華。
馮娟華也不避讓，看著洪峰：「是的，我們知道，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同時，我們也不敢動趙福來，家庭和地位對我們很重要！」
「你們知道很重要，為什麼還要去做那些齷齪之事？」洪峰終於忍不住，大聲叫起來。
面對洪峰的突然發飈，馮娟華冷冷地回道：「那是你還沒遇上你真正愛的人，如果你遇上了，你真愛了，你就不會說那是齷齪之事！」
馮娟華的話，更使洪峰憤怒，直接回擊道：「道德、家庭在你們眼裡是什麼？為了你們所謂的愛，讓趙福來牽著走、架空了多少年？讓國家損失了多少？」
洪峰的話，讓馮娟華終於低下了頭，再也沒有聲響。
過了一會兒，洪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眼看著馮娟華：「趙福來在中舉縣被人抓現，是你和文介明做的吧？」
「趙福來被抓現？」馮娟華突然抬起頭看著洪峰。
洪峰點了點頭。『
「是跟女人在床上被抓的？」馮娟華聲音裡帶著好奇，更帶著興奮。
「對的，沒錯。」洪峰再次點頭。
「哈哈哈——」馮娟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這叫報應，這叫以報還一報，老天有眼呀！」
「不是你們幹的？」洪峰再次問道。
馮娟華邊笑邊答道：「我告訴你洪主任，這個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那是老天派人幹的。」
洪峰歪著頭看著她：「真的沒有關係嗎？」
馮娟華止住了笑，看著洪峰直言道：「我們有必要這麼做的話，當年就不會這樣受制於他，被他架空了。」
「為什麼沒有必要？」洪峰不解。
馮娟華無奈道：「我們把趙福來搞掉，其實也是把我們搞掉，這個道理很簡單。」
「蘭化勝被車撞的時候，你在現場？」洪峰突然問道。
洪峰的話，讓馮娟化猝不及防，驚訝地看著洪峰。
「我問你，蘭化勝被車撞的時候，你在現場？」洪峰眼睛緊盯著馮娟華，再次問道，聲音凌厲。
「沒……沒有！」馮娟華聲音微弱。
洪峰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馮娟華：「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馮娟華突然抬起頭來，直視洪峰的眼睛，堅定地回答道。
「好吧，我讓你聽聽。」洪峰說著，打開筆記本，點開了一個錄音資料。
不一會兒，筆記本里傳來了兩個女人的聲音：
「你快過來，蘭書記被車撞了，快來！」
「你是誰？你是說我們家老蘭嗎？」
「是的，我說的是蘭書記，你快來吧！」
馮娟華愕然地聽著，不時的吸著冷氣。
「你還要否認嗎？」放完錄音，洪峰看著馮娟華。
馮娟華還是沒有吭聲，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洪峰也不吭聲，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馮娟華。
馮娟華終於被洪峰看著忍不住：「錄音也有搞假的，是趙福來弄來給你們的吧？」
聽著馮娟華的話，洪峰一時傻愣，他不知道，馮娟華為什麼要否認她在現場？難道有更大的難隱之說？
「還記得這部手機吧？它被你拿了幾天之後，又放回了原處，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老天爺會倦顧你？用你的原話告訴你吧，老天有眼！老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洪峰的眼睛還是直直地盯著馮娟華。
馮娟華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馮娟華的一再沉默，讓洪峰再次意識到，蘭化勝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
「好吧，你不說可以，但紙是包不住火！趙福來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抓他是遲早的事。你不說，他會說……」洪峰開始打心理戰。
「可是，我沒有害死蘭化勝……」馮娟華終於抬起頭來。
「我沒有說你害死蘭化勝，可是我不明白，你那天為什麼跟老書記在一起？而且是下班的狀態？難道你跟蘭化勝也有一腿？」洪峰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屬沒有辦法，他知道，這樣對於蘭化勝有悖不尊。
「不，不，怎麼可能！」馮娟華馬上否認道。
「那是為什麼？」洪峰緊追不放。
馮娟華咬了咬牙，頭也不抬地說道：「蘭化勝發現文書記被架空後，找到文書記，旁敲文書記，不要跟趙福來搞在一起……」
「然後，你們就跟他一起把蘭化勝殺了？」洪峰無比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