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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有河清海晏的世界呢?這不存在的, 表面的光明內里必定壓抑著深深的腐朽與黑暗。
而大部分人, 向來是不配去被拯救的。
他觀察這一切,他思考著一切,他孜孜不倦的從中汲取知識,汲取經驗,完善自身。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不是所有英雄都像歐爾麥特一樣偉大,不是所有惡人都像死柄木弔一樣只擁有最純粹的惡意。
因為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所以普通人才能活下去,所以這個世界的主色調其實是灰色的。那些網上謾罵的人,那些攻擊綠谷的、攻擊歐爾麥特的人。他們不是惡人,他們當然也不是善人,他們只不過是普通人罷了,就在你和我中間,在我們身邊,最普通不過的人。
02.
在歌舞伎町的工作還在繼續著,還是那句話,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更何況綠谷還在努力表現自己——他在非工作時期便去找人切磋,逐漸的,赤谷海雲的名聲也越來越亮了。
綠谷成為歌舞伎町看場子小混混中最靚的仔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憑藉著這個名氣,他又順利得到了下一輪的晉升。
在暗世界的時間過得真的很快,綠谷目前已全身心投入了赤谷海雲的身份中,他身上的氣質也和周圍人越來越相似,這不是刻意模仿,只是自然而然的表現罷了。
他幾乎已經忘掉了綠谷出久的這個身份。
接著,他遭到了歌舞伎町的很有分量的一個大佬的接見。
對方叫入江朔,身份上來說,是僅次於工會長老的存在。
綠谷被那人手下帶到了會見之地,那是一個兩層木結構的舊樓,說不清是哪種文化風格,總之顯得呆板卻敦實。外面應該是塗著白漆的,也許它在當年同這裡如畫的風景相得益彰,說不定還是這一代的「明星建築」呢,可現在風景凋零,小樓枯敗,白漆因為久遠的年代和陰晦的天空而顯得模模糊糊。整個樓淒清寒冷,仿佛被遺棄在了歲月中似的,荒謬地具體化在這裡。
綠谷感覺很有意思。
這就好像販丨毒的從不吸丨毒,開紅丨燈區的少近女色,玩弄金錢的卻生活簡樸一樣。
因為他們本身接近這些,了解這些,所以才更明白這些對精神和身體能帶來怎樣惡劣的影響。
入江朔看著面前站著的少年,黑髮,紅眸,略帶陰鬱的面容,但是在抬眸對視剎那能看到他眸底的狂氣和桀驁不馴,典型的暗世界新人的神情——並且是志得意滿的那類。通常這種類型的人總會很快的受到挫折,但他卻一路踩著荊棘就這樣過來了。暗世界是相當講究資歷的地方,他以十六歲的年齡能夠達到這步當然說明了他的能力已經足以打破很多塵規。
他回憶著手下匯報上來的資料,忍不住在心裡暗嘆一聲,現在的新人可真是可怕啊。
聽聞敵聯盟的綠谷出久和眼前這個少年同齡,卻不知他們比較起來是如何的。
不過他應該還不及綠谷出久吧,畢竟他所做之事已經驚動了整個暗世界了
想到這裡,入江朔叫了一聲:「赤谷海雲。」
赤谷海雲單膝跪地,單手搭於肩上,行禮,「入江大人。」
入江朔點頭,這邊的黑丨幫其實並沒有特別統一的規章制度——關於禮節這一方面,也有那種二丨逼的存在見了首領都不怎麼行禮的,當然他們的後果你們懂的……眼前這個少年使用的是港口黑手黨的行禮方式,這讓入江朔有些好奇:「對橫濱黑手黨有所了解?」
「曾受過港黑成員的幫助。」綠谷回答。
「那為何不入港黑?」入江朔問道:「反而跑來新宿了。」
「那裡不夠自由,太約束了。」綠谷給了個很正常的答案:「這裡繁華,自由,什麼都有。」
港黑的架構是傳統黑丨幫的,入了後的確有不少規矩——清規戒律雖談不上,但卻也差不多的。而且港黑主要收入來源於走私,並不涉及紅燈丨區這塊兒。
「你的資料我看了。」入江朔繼續說道,「但資料顯示你並不好賭,也不近女色。」
綠谷面不改色地說道:「我窮,所以賭不起,偶爾也是賭的;至於不好女色,是因為我喜歡男人,但是一般男公關都很醜,好的都很貴。所以貧窮讓我潔身自好。」
這話實誠到扎心。
入江朔聽了都有點心疼。
這可是新宿冉冉升起的一個新星啊,怎麼就……好吧,不賭不近女色……恩……不近男色也挺好的,有利於長期發展。
「之後你的待遇按照區長一級的來。」入江朔說道。
綠谷的眼睛亮了亮:「多謝入江大人。」
5555媽媽你看到了我你兒子我掙第一筆工資了啊媽媽我再也不用啃老了!辣雞敵聯盟,毀我青春,還不給我錢!
入江朔看著綠谷非常生動的表情心底也有些內疚,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另外你的事情我聽說了,被稱為嗯……歌舞伎町看場子第一人?」
「不過虛名而已。」綠谷咳嗽了一聲說道。
因為荼毘昨天剛說他曾經的稱號很土,暗世界的人叫他「藍焰暴君」。
於是綠谷默默地閉上了嘴。
因為暗世界的人現在叫他「歌舞伎町看場子第一人」。
他已經不能和荼毘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真的。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