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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看著這富有生活氣息的一幕感覺有點奇怪, 敵聯盟什麼時候成了這樣?但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習以為常了?
習慣真可怕。黑霧想到。
如果有一天敵聯盟再恢復原樣,帶來這一切的綠谷出久又離開了會怎樣呢?
黑霧有些遲疑,沒有想下去。
而這邊綠谷出久已經到了死柄木弔的臥室外, 他一陣狂敲門, 其用力程度足以讓鄰居投訴他噪音騷擾了。過了好一會兒死柄木弔終於來看門了,他表情陰鬱, 眼裡有著紅血絲, 而且黑眼圈蠻重的。
「該晨練了。」綠谷愉悅地說道。
死柄木弔黑著臉直接向綠谷抓來,綠谷卻並沒有躲開的意思, 死柄木弔的手在快觸及綠谷的頭時停了下來, 他「切」了一聲垂下頭準備收回手。
但他的手腕卻被綠谷出久抓住了。
綠谷的手很溫暖,被他抓住的地方卻仿佛燒灼了起來, 甚至有著點陣痛感。
死柄木弔開口,聲音沙啞:「放開。」
「你讓我放開我就放開, 這豈不是顯得我很沒面子?」綠谷用調侃的聲音說了句廢話, 同時更加用力握住了死柄木弔的手腕。
死柄木弔抬起頭看向綠谷, 他紅色的瞳仁里是冰冷的陰鬱,「不要惹我生氣。」
「我說,你是真的想要殺了我嗎?」綠谷依舊沒放手,他就這麼看著死柄木弔:「你認真的嗎?」
他看著他蒼白到病態的皮膚,他冰涼的紅瞳,他脖子上青色的血管。
他的體溫比普通人要低很多。
綠谷出久在心裡想到。
這樣的死柄木弔,讓綠谷心中多了點隱秘的渴望。
兩人對視了幾秒,死柄木弔垂下了手,「無聊。」他這麼說道,鬆懈了力氣,轉身向房內走去,以他對綠谷的了解,只要他這麼做了,綠谷肯定也會放開他的。
但這次綠谷沒有。
綠谷依舊握著他的手腕,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你要做什麼?」死柄木弔有些不耐煩了,但這次的不耐煩只是人之常情的那種不耐煩,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麼對待正常人都會感覺煩躁的,更何況是死柄木弔,但那感情太接近人類了,沒有殺意。
「我原本是想測試一個東西的,但現在看來不用測試了。」綠谷輕聲說道。
死柄木弔看著綠谷的表情,他突然笑了,他的笑向來帶著幾分扭曲,今天卻也不例外。他就帶著這種笑容對綠谷伸出了手,綠谷沒有躲,於是死柄木弔用四個手指掐住了綠谷的脖子,第五根微微翹起。
「怕麼。」死柄木弔低緩地問道。
「怕。」綠谷誠實地回答。
「那麼。」死柄木弔繼續說道。
「我害怕我媽媽會難過,我害怕又丟下焦凍一個人……」綠谷出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也害怕,殺了我後,你徹底無法成為一個人類了。」
死柄木弔就仿佛是扭曲本身。
但他卻也是人的,至少現在是人。
如果沒有綠谷出久的話有一天他可能會真的變成類似黑洞那樣的可怕東西,成為一種脫離於人類的象徵——但是他遇到了綠谷出久,在他價值觀正在成形的劇變期遇到了他。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死柄木弔鬆開了綠谷的脖子,綠谷剛鬆了一口氣,死柄木弔突然握緊拳頭在他腹部打了一拳。
如今的死柄木弔力氣和體術都不錯了,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拳讓綠谷痛得彎下了腰。然後死柄木弔走近他,俯下身,在他耳邊說道:「我不需要。」
下一秒他的手臂便被綠谷出久抓住了——剛剛綠谷出久是故意那麼俯下身的,然後趁著死柄木弔接近他後直接挾制住了他。隨著「嘭」的一聲,死柄木弔直接被按在了牆壁上,綠谷稍微帶了點低丨喘地說道:「但是我需要!」
死柄木弔被這樣壓迫住,雙眸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我需要。」綠谷出久用力地將他壓在牆上,也不管他會不會受傷——事實上肯定會受一些傷的,畢竟現在綠谷的力氣真的是相當可怕,「我需要,我需要你一直視我為特殊的人,我要把你綁在這裡,綁在我身邊,你擺脫不了我的,死柄木弔,你已經招惹上我了。」
死柄木弔眼裡的怒火逐漸退去了。
兩人再次對視。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手臂和肩膀上的疼痛,會有淤青,甚至會造成更可怕的傷害吧,死柄木弔向來覺得那種痛苦是無所謂的,所以他才會在當時USJ時連中幾槍的情況下只是淺淺抱怨:「真是的,好痛啊。」
疼痛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因為,他的[崩壞]個性,第一個崩壞的其實就是他本人。
這是掩藏在[崩壞]後的真相。
不光是手,而是身體的一切,從內到外都在逐步崩壞著,如果他沒有遇到AFO的話他絕對活不到現在,肯定早已自我毀滅了。
死柄木弔身上有三種個性,第一個個性是他本身的[崩壞],第二種個性是[力量集中],即將他全身的個性都擊中在雙手上,第三個個性是[高速再生]。
第三種個性是相當實用的存在,如果是其他人擁有了這種個性,再受傷後很快就能回復所有傷勢,但是死柄木弔不能,他只能和普通人一樣恢復傷口,因為,他的[告訴再生]是用來抵禦他本來的[崩壞]個性的。
是的,他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再被自己的[崩壞]個性腐蝕著,同時他又在被[高速再生]修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