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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安慰。
綠谷一邊喝著茶一邊整理了剛剛的對話,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其實已經消失了不少,但綠谷真的還沒放棄殺掉AFO的想法。
然後,他捕捉到了剛剛忽略的一點……
「你剛剛說你的傳人……」綠谷有點難以置信地說道,「是……崩壞嗎?」
「是。」AFO帶著點自豪的口吻說道,「就是他,死柄木弔。」
綠谷頃刻間心亂如麻。
自己視為朋友的崩壞居然……是自己宿敵一樣的存在嗎?
「如果你在這裡動手,待我們都死後,屆時,整個世界也無法阻擋他。」AFO輕緩地說道。
「你把世界說的也太弱了吧?」綠谷皺眉。
「不,世界也不過如此……過去我曾經企圖尋找些有意思的人,畢竟統治一切對我來說太無趣了。」AFO說道。
「注意你在和誰說話。」那邊的醫生說道,「這可是君臨過整個日本的All For One大人……假設你這個孩子知道他的傳奇的話。」
被這麼提醒後,綠谷瞬間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是啊,眼前這個男人可以稱得上是昔日的帝王了。那可真的是相當可怕的存在了,而他只是個普通的中學生。
AFO起身,大笑出聲:「所以說,殺了我,毀滅一切;不殺我,繼續傳承你們那小火苗——擺在你面前的選擇,你選擇毀滅還是創造?」
他的笑聲居然可以稱得上豁達和爽朗。
如果無視身份立場,這是個相當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就好像歐爾麥特一樣。
但綠谷現在滿是驚怒。
這到底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對方的話是錯誤的嗎?不,相反來說非常正確,用最簡單的思考方式來說他就是一派胡言!但是如果仔細分析一下,他居然真的句句屬實!
所以這到底算什麼?敵人站在他面前他卻不能動手?他就連犧牲自己都無法做到嗎?
AFO站了起來,他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這樣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露出笑容①是足以讓人做噩夢的,但比起他的臉,他此時說的話更是綠谷心靈深處的噩夢——
「你已經不再自由了,綠谷出久。」
他審判似地說道:
「自從被OFA選中後,你就不再自由了,你的命也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走到綠谷出久面前,伸出手觸碰了綠谷的臉,「One For All,我為人人,多麼偉大啊。」
他嘲笑似地說道。
綠谷像是觸電了似的猛地拍開了AFO的手,而AFO也不以為意,他的手轉而落到了綠谷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也低沉了很多,「很沉重吧。」
綠谷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你……」
「很沉重吧,背負這樣的命運,背負著和我這種活了幾百歲的老妖怪戰鬥的命運,背負著拯救整個日本的命運……」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閉嘴。」綠谷說這話時有氣無力地。
「你知道嗎?上個被我殺死地OFA說了什麼?」AFO繼續說道。
「我不想聽。」綠谷生硬地說道。
AFO說道:「她對我說,謝謝。」
綠谷頹然放下了手,他覺得他身上的勇氣在一點點消失著。
「如果以後改變了主意可以來找我。」AFO帶著滿足的笑容放開綠谷,而後轉身重新向那邊的高大座位走去。
「……不會改變了。」在他身後,綠谷出久低聲說道。
「年輕人的想法總是這麼的極端啊。」AFO感慨地嘆息。
而在他身後,綠谷出久已經再次舉起了拳頭。
只不過他此時眼裡燃燒的火焰已經不是光明和溫暖的,而是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死亡之火。
02.
第一次綠谷是懷揣著成為英雄殺掉敵人的目標去舉起拳頭的。
而這一次,綠谷大腦里卻空無一物,他此刻舉起拳頭只是為了殺掉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一刻他不是雄英驕傲的班長,也不是OFA的光榮傳人,他只是個殺人犯。
「你是我的敵人對吧,只需要明白這點就夠了……而你們需要明白的是,你們將被我殺死。除非你殺死我,只有這兩種可能了。」
噩夢侵蝕理智,在跌入深淵之前綠谷張開了黑色的雙眼,他此刻的呼吸仿佛都是冰涼的,而環繞周身的綠色電弧表明著他已經開始發動OFA了。
「還是有著第三種可能的。」AFO如此說道。
但是戰鬥已經開始了。
在綠谷拳頭還未揮出的時候那邊站著的醫生以不符合體型的敏捷性直接沖向綠谷,三把手術刀脫指而出。
綠谷側身躲開兩把,剩下一把則用手臂攔下,醫生的身上並無殺氣,但是殺人有時候是不需要殺氣的。醫生的速度很快,他迅速出現在他面前,出刀,每一刀都從意想不到地角度刺來,刀鋒斜裹著冰冷氣流壓迫著皮膚,帶來了凜冽的刺痛感。
這樣下去絕對會輸。
所以唯一的勝算就是硬挨上兩刀後對著AFO打出一記OFA,至於之後的事情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無論是AFO的命還是他的命。
而更多的綠谷已經不願去思考了。也沒有思考。繼續思考的話他今天在這裡會徹底崩潰的。或者說,他如今的黑化是為了保護自己不發瘋而產生的。
「真可惜你錯過了此前唯一殺我的機會,在我靠近你問你是不是很沉重的時候。」AFO說道,「說起來,你真的不願意嘗試第三種可能嗎?我可以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