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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在聞人小姐面前抽菸?
也不怕煙味刺激到小姐身體?
不好明說夫人,小翠便彎著腰,拿來掃帚和簸箕,把菸灰籠到一起。
夫人站哪兒,她就把簸箕放到哪兒。
聞人月眉頭皺了起來:「小翠,你什麼意思?」
小翠抬起臉,表情無辜:「啊?夫人,怎麼了?我在打掃啊。地上菸灰多,我眼睛不太好,怕待會兒再打掃看漏了。」
聞人清就站在窗邊,淡淡看著母親和小翠說話的畫面。
她知道,小翠是在維護自己。
然而可笑的是,一個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陌生人,都能對自己生出的同情和關心,在母親那裡卻從來不曾得到半分。
看著小翠那張老實人一臉「俺做錯啥」的神情,聞人月氣急敗壞地扔掉了才吸了個開頭的煙。
她吐出剩下的煙圈,眼神帶著嘲諷略過彎腰的小翠,定格在女兒身上。
她忽然靠著門框道:「以後不要浪費時間在那些無關的事情上。你外公上次帶你回鄉下過年,難道沒有和你說點什麼?」
她說著,走到床邊,看到了床頭櫃那半袋剩下的栗子。
「這是季家的小孩拿來的?嗤。你什麼時候和她關係這麼近了?」
聞人月嗤笑著,兩隻手夾起床頭櫃的東西,像扔垃圾似的往紙簍里一丟。
她心裡覺得女兒最近越來越不乖了,沒有從前聽話。
一道聲音冷冷傳來:「那是我的東西,我沒說扔。」
聞人清看著紙簍,垂著眼,看不清神情。
小翠看到這一幕,心裡都替小姐捏了把汗。
這對母女今天怕是又要吵起來。
果不其然。
聞人月抬眸,看見女兒抿緊的唇,沉下了臉:「我告訴過你多少次!少碰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你的身體是什麼樣,需要我每天在你耳邊三番五次提醒?」
「你是我聞人月的女兒,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我請來那麼多老師教你東西,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老爺子帶回來的那個野種,每天在他眼皮底下待著。時間久了,難保老爺子一時糊塗,把家業交到外人手裡。
她沒有從商天賦,當年又因為一意孤行的和那個男人結婚,和老爺子差點決裂。女兒出生以後,老爺子才稍微原諒了她幾分。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繼承權,可清清不一樣。
聞人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女兒身上。
女兒身體已經不爭氣了,那別的方面就要更加優秀,去加倍彌補,證明給老爺子看,誰才是適合的繼承人!
為了讓女兒日後的籌碼更穩,她甚至還專門請來教練去讓女兒學防身術。聞人家族旁系不少,他們的眼睛都在盯著繼承人的位置,如果她不對女兒狠心一點,日後怎麼完成一切!
只要熬過這幾年就好了,等女兒年紀到了,做了手術,一切都會不一樣!
「小翠。」聞人月扭頭,居高臨下的吩咐:「以後再有誰來找小姐,一律攔在外面。這件事如果做不好,你就別在這裡幹了。」
「啊?」小翠為難的看了一眼聞人清。
「啊什麼啊,我的話不管用?」聞人月冷下臉。
小翠低下頭:「我知道了。以後我不讓任何人進來找小姐。」
哎,小翠在心裡嘆氣。夫人對小姐也太苛刻了,小姐好不容易有個朋友,難道不該替她開心嗎。
聞人清眼睫猛地一顫,她胸口起伏變大,卻死死咬住嘴唇什麼都沒說。
聞人月說完了想說的話,慵懶的轉過身。
她才走出房間,就聽小翠驚呼一聲:「小姐!」
屋裡傳來乒乒哐哐聲音,有什麼東西倒在地上。
聞人清半靠著窗坐在地上。
她臉色煞白,十根纖細指尖的指甲泛著一層淡紫,嘴唇蒼白沒有血色。
小翠第一時間找來藥,讓她吃下去,聞人清卻緊咬牙關,別開了頭。
「夫人!你快來看小姐!」
聞人月快步走過來,一下從小翠手裡搶過藥,厲聲道:「你做出這幅樣子是要威脅我?!用自己的命威脅我?!」
她不由分說捏住女兒下顎,顫著手,她長長的指甲幾乎陷在聞人清皮膚:「張嘴!」
聞人清抬眸,抿緊唇。
她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卻充滿淡漠的譏誚。落在這一刻,對方眼底布滿焦急的臉上。
到底母親在意的,是她死了,沒人再去得到外公的認可。
還是在意她本身,這個人,聞人清。
她勾起唇,笑意清冷的像一抹嘲諷。
「母親。」她開口,緩緩抬手去接聞人月手裡的藥。
對方緊緊皺眉看她:「我看你是瘋了,到底在彆扭什麼?不要命了!」
聞人清眼睛倏然變亮,她用盡力氣扔出手裡的藥。
小翠手裡的藥瓶也被她奪回扔出去,滾到了門邊。
「小姐!」小翠幾乎叫出來。
聞人清緩緩抬眸,喘著氣,露出笑,一雙丹鳳眼亮的驚人:「是啊。我瘋了。」
被逼瘋了。
聞人月唇哆嗦著,望著這樣的女兒,一個字也說不出,眼裡全是震驚。
聞人清卻微喘著氣,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我不准你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