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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知道今天夫人心情不好，小姐怕是又要受委屈。
這對母女的相處模式和小翠以前見過的那麼多家庭都不一樣，沒有半點正常的關懷。只有一個要求很高的母親，苛刻的對待自己不到十歲的女兒。
聞人清直接走向樓梯，卻被沙發上的母親喊住：「站住。過來，我有話問你。」
聞人清緩緩吸了口氣，轉過身，眉眼冷淡：「我累了。想上去休息。」
聞人月一聽，當即就炸了，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柳葉眉倒吊：「你擺出這幅臉色給誰看？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養任何帶毛的畜生，你為什麼不記住？」
她走到近前，一把掀起女兒校服袖子。
那截本該白皙滑膩的手臂，還有一層微紅的點子隱隱浮現。聞人清抿唇，身體一僵。
聞人月嫌惡地甩開：「醜死了。」
他們聞人家沒有一個人是這種體質。女兒這種一碰到動物毛髮就過敏的身體，總會令她無法控制的想起那個男人。
明明是她的女兒，卻光遺傳了那個男人的弱點。
聞人月忽然變臉，狠狠看自己的女兒：「真噁心。」
她眼裡浮現濃濃厭惡，幾乎是憎恨的看著聞人清。
就和背叛她的那個男人一樣噁心。
*
特別巧，今天季熏剛回家，就聽王媽笑著說：「小姐，那隻貓今天下崽了！」
「真的呀！」季熏一聽，開心地連書包都沒放下，就蹦跳著去看。
小貓咪小小的，擠在小美麗的懷裡，嚶嚶嚶的喝奶。
季熏拿起手機拍了照片和小視頻，然後往今天剛加的聞人清手機上發過去。
可是對方沒回。
季熏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便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終於被人接起。很久，手機里才傳來一聲。
「餵。」
她聽到了聞人清的聲音，比起平時低沉，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明明放學的時候，清清心情還不錯的。
季熏一愣，隨即用小奶音輕輕地問：「清清，你怎麼了？」
今天的清清，叫人好想去安慰呀。
「沒事。」聞人清聲音聽起來很遠，帶著疏離。
肯定有事！
奶熏小朋友著急了，她小奶音變得急促，認真道：「清清騙人！」
第17章
手機那頭，獨屬於小女孩的甜糯聲音，就算著急的樣子，也溫柔的像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
遙遠又不真切。
聞人清握緊手機，她垂著眼，黑髮掩住了半邊臉。
「騙你什麼了？」
她聲線恢復平時的清冷，喉嚨發緊。對那隻小糰子敏銳的察覺力，有些無措。
小翠從房門口經過，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了小姐瘦削的背影，她有些憐憫的搖了搖頭。
都說生在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吃的苦多。
可小翠卻覺得，生在富人家，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不愁吃穿，也不一定過得幸福。
就像面前的這一家子。
不管是財富，還是容貌。小小姐擁有的都令人羨慕。
可這個家，除了錢，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小翠老覺得，住在這個大房子裡，冷冰冰的，都沒有人氣。哪裡像她回老家那樣子熱鬧，一大家子人開開心心的開伙做飯。
過年圍著大桌子，有說有笑的，多好啊。
但這種她們那裡很常見的畫面，來了聞人家以後，一次也沒見過。
小翠見過夫人她們在別墅里辦晚宴，雖然也熱鬧，但那些豪門闊少和少奶奶，全是有錢人，端著。不自在的很。
現在瞧著小姐放學回來，無緣無故又被夫人罵了一頓，她心裡瞧得真不得勁。
「小姐，晚飯我做好了，你下來吃一點吧？夫人剛才出去了。」
聞人清猛地回眸，她清淺的琉璃眼珠，看著小翠：「不用。」
小翠一怔。無奈的把門帶上。
其實，小姐和夫人的長相，雖然有幾分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
夫人就像艷放的黑牡丹，而小姐…如同一株水蓮，氣質非常清冷。
不知道夫人一提起就會暴怒的小姐的父親，長得是什麼模樣。
小翠輕輕下樓，沒再打擾房間裡的人。
手機那頭的季熏聽到動靜，小聲道：「清清。」
聞人清輕輕應了一聲：「嗯。」
季熏笑起來有銀鈴一樣甜甜的聲音，她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個小公主，周圍的人都告訴她，你是整個王國里最尊貴的人。所以你需要不苟言笑，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錯。因為所有人都對你的王位虎視眈眈。」
聞人清指尖一動。季熏卻繼續講著。
「國王年紀大了，只有這一個公主，為了讓公主更好的接過這個國家。國王導演了一場病重而亡的戲，叫公主以為自己已經沒了…」
「國王本來想著，讓公主殿下先去感受一下治國的艱難。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復活過來，親自教導公主該如何治理國家。」
聞人清靜靜聽著，視線卻落到床頭櫃的兩個陶瓷小人上。
兩個黑髮的小女孩，手牽手站在一起。
矮的那個，笑起來有綻開的梨渦，眼睛好像天上的明月，彎彎的。